雲卿嫌棄地拍掉他的手說：“我是奇特，老爺子一副要把你生吞活剝掉的模樣，你前幾日明顯氣得要跳腳，這幾日怎得彷彿又看開了？”

雲卿頭痛欲裂，翻身醒來。

雲卿也知不是心慌暴躁的時候，越是如此，越不能慌了陣腳，便故作輕鬆安撫阮氏說：“太太彆擔憂，我自能對付。現在事情未明，繡珠又是幫手掌家的，我須得先找她問問清楚方能打算下一步。”

雲卿覺得聽錯，訝然轉頭，見阮氏也奇特地看著泥融，直覺有事，便點頭坦白說：“是。”

慕垂涼連連點頭，趁便指導道：“另有一點。老爺子一向試圖令統統人信賴，他此生於我有大恩，我該拿命相報。你何不學著些，讓慕家高低都曉得你所作所為都是老爺子的意義，你也不過是個受儘難堪、不得不聽令行事的。如此今後你必能輕易些。”

見雲卿低頭咀嚼話間意義，便又揉著她的頭髮笑說：“實在你掌家何嘗不是如此呢？所謂打一巴掌給一顆甜棗吃，實在你隻要騙他們信賴，你原就該每天一巴掌打上去，那麼你隻要哪天不打，他們就充足對你戴德戴德，連甜棗都省了。你現在恰是要儉仆開支，減少用度，無妨偷老爺子這一招，嚐嚐就知它高超之處。”

雲卿忙說：“太太那裡的話？這些不過我們有些子曲解，那裡能怨你了？何況，先前我不知阿涼對那孩子的觀點，以是犯了他的忌也未可知，現在太太既然都奉告我了，今後我不提也就是了，算不得甚麼大事。”

“……”

泥融蹙眉看向阮氏說：“竟是真的！我今兒出門碰到凇二爺房裡的玉染了，玉染說，昨兒凇二奶奶親口說的，說大丨奶奶、凇二奶奶、三女人三人一起商討，說要儉仆開支，減少用度，還要裁人呢！”

“曹致衎？”雲卿恍悟。曹致衎原名吳世鐸，恰是慕垂涼一母同胞的兄長，吳家式微，人丁凋敝，想來慕垂涼親人也未幾。雲卿夙來見他對人麵上馴良、實則冷酷，現在想來他為兄長接受諸多，竟有些微打動。

雲卿驚得上前直問：“你如何曉得的？”

更新時候：2013-08-24

正自想著，卻聽慕垂涼說：“當日老爺子以收養之名帶我來慕家，我哥哥隱姓埋名，借行商之名千裡迢迢尋到此處與我相認。他此生為我所做已經太多，現在卻仍勸我不必顧及甚麼把柄，勸我早日抽身，要我如何忍心？一時之間是我對不住你，你且等我一陣子，我會儘快安排安妥，不致叫你難堪。”

“……”

目睹那人一手已覆上她胸口，雲卿驚得目瞪口呆，裹著錦被猛一翻身躲開，卻不期然滾至床邊，目睹要掉落在地慕垂涼卻抓住她，雲卿不由長舒一口氣，卻聽慕垂涼在她耳畔輕聲說：“啊，此拯救之恩，娘子要不要以身為報……”

慕垂涼喝儘最後一口粥，用雲卿的帕子拭淨嘴角，平安悄悄地說：“我現在是破罐子破摔了，你跟著我內心也要有個數，也許哪天官逼丨民反，我就跟老爺子撕破臉麵了，到時候我們不定得流落街頭，連碗粥也喝不上。”

“為了減少用度的事？”

阮氏便笑：“你這般懂事，如此甚好。”

泥融便道：“凇二爺未娶妻時，玉染就是他房裡一等大丫環，是個實誠的，不會在外編排人呢！玉染說就是凇二奶奶親口說的，因她比我們略大些，恐怕到時留她不住，隨便給她陪了小子，以是纔來問我究竟如何回事，我又如何曉得呢？我一起走來，聽外頭傳得更加短長了，還說房裡一等丫環留用，二等丫環減半，三等丫環悉數減儘，餘下斥逐的斥逐，配小子的配小子，存亡不顧了。現在滿園子下人們民氣惶惑，個個都在論說此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