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慶兒鎮靜昂首,冒死要求說:“老太太,大太太二太太,是我錯了,但、但都是、都是……對了,都是受人矇蔽!是有人辟謠說要例銀減半且裁人的,我隻是一時輕信謊言才、才……要抓阿誰辟謠的人,要罰阿誰辟謠的人!抓她們!罰她們!”
孔繡珠漲紅了臉,一時看看黃慶兒,又看看垂緗和阮氏,磕磕巴巴不知該說甚麼。阮氏卻隻一歎,道:“還是聽老太太發落吧!”
“意義就是,”雲卿笑道,“先時我們慕家舊例,各房管事和主子若被主子攆出這一房,她們先前的例銀是仍由房中代領的,直到找到新人加添上,再將那份例銀挪給新人。現在的意義天然是,有人則有錢,無人則錢歸公中。但是有那裡不對,還請二太太斧正。”
垂緗卻道:“大太太也太宅心仁厚了些,黃坎婆若算得個不幸人,二嫂房裡那被打的小蘋豈不是更不幸更無辜?若說不幸,也不過仰仗著舊恩裝不幸罷了!至於黃慶兒,若不是聽大嫂說,我們都不曉得她本來昨晚就到二嫂跟前挑釁惹事,還驚著三姐兒了,擺瞭然是看二嫂荏弱好欺呢!說句不好聽的,當下人當到這份兒上,要主子把本身個兒當菩薩供著,也真夠夠兒的了!”
洪氏看雲卿更加語氣悠然神采安靜,一時有些心慌,又見老太太麵色平常,阮氏笑意溫存,慕九姒心不在焉,柳氏神遊天涯,個個好似事不關己,是以也就明白今兒這事兒底子算是定下來了,又想想所損未幾,隻得咬牙擠出一個笑說:“好,甚是妥當。”而後甩手坐回位置。
雲卿作恍悟狀,昂首看著滿園張望主子,笑道:“是了,另有一件事,竟差點忽視了。”
“那麼現在……”
現在大房人丁薄弱,阮氏一人夙來冇多大用度,裴子鴛、蔣婉雖都是大開消,但又有孃家補助,以是全部兒大房是不大用銀子的,上頭那三項也冇占甚麼。慕九姒在孃家住,更怕給人找費事,以是能省則省,也不花甚麼錢。是以所謂舊賬支出較多的那三項,實在多數隻與二房有關。洪氏念及此處一時漲紅了臉,倉促問說:“那麼第五例,‘各房管事穩定,主子不減,然若為主所驅,則其例銀充公’又是個甚麼意義?”
黃慶兒如此,世人皆知本日她是逃不疇昔了,又恨她要拖世人下水,一時也都心生嫌棄。老太太自取卷軸出來就怏怏懶怠,柳氏等人更像是來湊個數的,現在隻等一個成果罷了。
老太太看也不看黃慶兒,隻是對雲卿道:“現在你是掌家之人,本就該你決定。她又連連衝撞於你,讓你受了委曲。況此事都是你在措置,我們原不好再插手乾與。現在該作何措置,你衡量著做吧!”
是到收戲的時候了,看客們多數都已經乏了,更彆說她早就已經厭倦。
雲卿便道:“黃慶兒,我給你乾姑姑兩條路,天然也不能對你太刻薄。你若想留下,也是停你半年例銀,半年後,再據你這半年行事來決定給你二等例銀還是三等,同時,自本日起你不再是凇二奶奶丨房裡人,而是要到園中做事,修建花枝也好,施肥鬆土也罷,也是半年以後依你行事另作調劑。當然,你若不想留下,大能夠分開,我不攔你。隻是你乾姑姑是因為年齡已高無人顧問,以是若分開則多給半年例銀,你倒是不能有的。如本日頭已高,恐曬到太太蜜斯們,以是本日不如到此為止,你歸去好好想一想,兩往厥後報於我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