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涼？”

“我能不恨嗎？”雲卿咬牙怒道，“現在廢了一隻手的是我，我恨得能比你們少嗎？可你們叫我如何辦？讓我去逼慕垂涼把曦和活活打死，還是讓我撲在他懷裡哭訴讓他帶我分開此處，乃至乾脆藉機求他幫我複仇？恨歸恨，也隻恨本身忽視粗心，恨老天爺用心刁難，恨本身運數不佳，而不是因為恨就要死要活亂了分寸！”

“重蹈覆轍？”雲卿嘲笑一聲道，“你非要比麼？嗬，究竟有甚麼比如！縱我能諒解裴子曜，你們也該明白裴子曜是用心他倒是偶然！讓我哭？哭甚麼？哭我雲卿就是這類命，連著碰到兩個男人卻一前一後一起廢了我一隻手嗎？還要我在他麵前哭哭啼啼委委曲屈不幸巴巴？當日麵對裴子曜都能不哭，現在又何必！”

宋長庚跟在身後看了一會兒子，點頭道：“是細辛。想是二姐兒落水之事傳到裴大丨奶奶處去了，以是細辛替裴大丨奶奶過來瞧一瞧。”

昭和見慕垂涼盯著他瞧，當即嚇得縮回腦袋從慕垂涼身上趴下來，彷彿對他來講被爹抱著更加可駭。慕垂涼看著更加蹙起眉頭，卻也無甚可說，回身獨自往曦和房裡去了，昭和見狀倉促墊著小碎步緊緊跟在背麵，纔跟到房門口正要進門卻驀地撞上一物，昭和一昂首，原是慕垂涼已停下，他腦門兒正撞在慕垂涼身上。昭和一張胖乎乎小臉“刷”就嚇得慘白，兩手用力絞著，大眼睛蓄著淚，目睹是要哭出來了。

“嗯，好，我聽你的，我先去找老爺子，再去看曦和，都聽你的。”終是隻能如此道。

目送慕垂涼出了房門，芣苢方送了粥出去。蒹葭拿起魚水歡紋青花瓷勺欲喂她，雲卿卻不張嘴，隻昂首冷冷僻清看著她。

芣苢見她當真是動了怒的，忙唯唯諾諾點頭應了。蒹葭卻仍埋著頭，略想了一會兒，悄悄問：“但是有句老話是冇有錯的，大丨奶奶，會哭的孩子有糖吃。當日被裴少爺弄傷手腕子，就是因為又逞強又故作輕鬆以是他都不知你受的苦，因為不曉得以是覺得你冇有放在心上，最後反倒恨你無情。現在老天作此安排，莫非真得要重蹈覆轍？”

雲卿盯著那隻彷彿死人身上截下來的手，心中五味雜陳，難言悲喜。芣苢見好輕易算有了成果，忙催促說：“快喝粥吧，涼了就不好喝了。”

慕垂涼仍冷冷不言，便見老爺子忽笑了，哈腰抱起昭和笑說：“你二mm不乖，你可莫學她。”

卻說慕垂涼去見老爺子，因傳聞老爺子仍在天問閣書房內，並未歇下，不免往曦和所居之處望去，卻見那邊彷彿隻一盞昏黃孤燈，不大亮光，也不大有人，冷僻得很。正看著，卻見一形銷骨立的人影緩緩從中走出來，漸漸關上門，茫然站了一會兒，悄悄拜彆了。

更新時候：2013-09-07

老爺子與慕垂涼仍對峙著，王大夫長年在慕家，多少也知他祖孫二人間的奧妙乾係，平日裡也裝慣了胡塗，現在便也隻假裝甚麼都冇看出來，直接稟道：“二姐兒是寒氣侵肺，恐要咳個三五日，但無大礙，用溫補的藥調度著也就是了。老夫這就歸去開方劑抓藥，隻是這期間恐咳嗽當中麻癢難忍，未免二姐兒睡夢當中亂抓亂撓，需著人好幸虧旁守著。餘下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