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卿忙不迭應下。見她點頭，老爺子如常揮手要她退下，雲卿便也如常辭職，但是及至退出關門卻一時腳軟，不免多待了一會兒。不久見天問閣大丫環青桑過來，未免曲解雲卿正要分開，卻清清楚楚聽到裡頭老爺子降落感喟：“物華高低，唯我二人，足以婚配，唯我二人，足以婚配，唯我二人……”

慕垂涼見她發楞，一時更加笑得短長，伸出一手攬上她纖腰，扇子便就卡在她腰間。雲卿隻覺腰間一緊，人也隨之半靠在了他身上，如此悄悄坐了一會兒，便不由握住了他的手，歪著腦袋問：“你曉得我今兒去燈籠坊了？”

“隻因我，”雲卿笑道，“隻因我開初嫁他，便是因為認定了這物華城內，隻要我們足以婚配啊！他現在被禁足，那麼本該他做的天然就由我來做，正所謂伉儷同心，不是麼？”

慕垂涼一揚眉，半是駭怪半是嘲弄問：“喲，你今兒去燈籠坊了？”

雲卿訝然，心知詭異，一刻不敢逗留地歸去了。

眼看著老爺子扶著桌子坐下，雲卿靈光一閃，會不會和當年夏家舊事有關呢？

雲卿終究曉得這的確隻是曲解，因而方纔敢回嘴說：“我不曉得，爺爺，爺爺你究竟在說甚麼？到底是說甚麼？”

雲卿一頓，後知後覺看去，便見那人手已探入她衣衿，微微眯縫著眼，笑意不善。

但是她究竟是哪一句話觸及老爺子苦衷了，又是如何不為人知的苦衷呢？

雲卿看她天真乖順神采，不由在心頭暗歎，如果蒹葭在身邊，這些事必能與她一事理理清楚，也許蒹葭還能為她出出主張，可現在卻隻要芣苢陪著，且芣苢隻能是陪著！念及此處，更加感覺內心頭不結壯不痛快。

“大奶奶！”

慕老爺子原逼得雲卿步步後退，聽聞此言俄然停下，目光炯炯有神，細心掃過雲卿每一絲神采，終究忽放鬆了些，沉沉歎了一口氣。半晌，見雲卿還是受了驚嚇的模樣，方淡淡笑了，雙手背後，像甚麼都冇產生過一樣穩穩走回書桌前。

慕老爺子卻已穩穩坐下，笑著打量了她半晌，許是感覺她臉上茫然的確是真逼真切的，便笑說：“阿涼禁足，很多事辛苦你了。不過你若做得好，剛巧也能讓他歇一歇。有句話你說得極是，伉儷同心，你便替他多擔待一些吧。”

但是不管如何，她明裡的確是在偏幫蔣家，這是慕老爺子不管如何都不能容忍的。是以次日的存候會得慕老爺子一番勃然大怒，也都在料想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