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懂,爺爺,”雲卿當真答覆說,“但正因為念及此處,我纔要幫蔣寬做這味茶,我要蔣寬做完這味茶就敗了這味茶,此生再不進蔣家茶莊做事。”
雲卿一頓,後知後覺看去,便見那人手已探入她衣衿,微微眯縫著眼,笑意不善。
“不是這一句!”慕老爺子勃然大怒,步步上前,雲卿亦不得不步步後退,卻見老爺子瞋目圓睜,竟開口道,“你從那裡探聽得這句話?你聽誰說的?裴文柏?不,那小子不成能曉得!另有誰?另有誰曉得?你究竟聽誰說的?”
雲卿這才略略鬆了一口氣,微微一笑說:“說來也不是要向爺爺談前提,隻是爺爺清楚看重涼大爺,卻老是看低了我。”
但是她究竟是哪一句話觸及老爺子苦衷了,又是如何不為人知的苦衷呢?
但是不管如何,她明裡的確是在偏幫蔣家,這是慕老爺子不管如何都不能容忍的。是以次日的存候會得慕老爺子一番勃然大怒,也都在料想當中。
這條門路原是萬無一失的,於慕垂涼於雲卿都極其穩妥。但是今次,待她說完這幾句話,卻見慕老爺子神采俄然變了。慕老爺子一手伸開,掌心向下,五指微曲,恰扣住桌上賬簿,而雲卿卻覺那手一點一點生硬,然背工指漸收,鬆鬆握成了拳。
慕老爺子愈發笑得馴良,問說:“你一婦道人家,偏要跟他比甚麼比?”
雲卿回身與他四目相對,看他一臉無辜,不免點了他額頭笑說:“你且在這兒裝吧,裴子曜送他夫人一盞燈,你就立即送了我一盞,這世上會有如許偶合的事?”
“大奶奶!”
雲卿一邊聽,一邊悄悄握緊了手。聽蒹葭說話多了去了,但是聽她替旁人馳驅遞話兒,這還真是頭一回,清楚是她的人,是她最得力最密切的人,現在卻不能用!
更新時候:2013-11-05
眼看著老爺子扶著桌子坐下,雲卿靈光一閃,會不會和當年夏家舊事有關呢?
蒹葭倉促趕來,見是在天問閣門口,便謹慎地說:“大奶奶但是要出門嗎?我現在不能跟大奶奶出門實在遺憾,便讓我略送大奶奶兩步吧!”
但畢竟事關買賣,接下來做事還需用銀兩,她可冇籌算用她和慕垂涼的銀子先墊著,既然是為慕家做事,天然隻能用慕家的錢。
雲卿自知逃不掉解釋,便將籌辦好的說辭一一道來:“爺爺曲解了。蔣寬那茶我未過門時就喝過了,當時還是與涼大爺一道品的茶呢,那茶如何涼大爺內心頭稀有,底子就是賣不動的。”
說完又美滋滋的看那燈,當真是越看越歡樂。過了一會兒,忽覺有一隻大手在她腰間揉捏著,又一點一點向上遊移,最後掌心逗留在她心口上,雲卿一激靈,卻忽覺有人吐息溫熱,在她耳畔半啞著嗓子抬高了聲音極輕極輕地問:“你、去、見、誰、了?”
雲卿看著那背影,忽明白過來方纔產生了甚麼——她碰觸到了老爺子不肯提及的一個過往,她的某一句話牽動了老爺子深深埋冇的驚駭!
“隻因我,”雲卿笑道,“隻因我開初嫁他,便是因為認定了這物華城內,隻要我們足以婚配啊!他現在被禁足,那麼本該他做的天然就由我來做,正所謂伉儷同心,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