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以及他背後之人此舉，究竟意欲何為呢？

蔣祁進了門，便盯著老瞎子嘲笑兩聲，而後一甩袍角，抬腳就蹬在茶桌上，點頭晃腦地說：“老東西，你方纔說甚麼？再給你祁三爺說一遍？”

“天然不但是為大哥送金送銀的，”蔣祁打斷周姨娘，對王氏解釋道，“祖父曾說過，要我等蔣氏子孫放心做茶，用心做茶，做到大家飲蔣家茶如大家吃江淮米，讓我蔣家茶獲得天下的承認和讚譽。本日大哥茶館開張，我這做兄弟的揣摩著定要尋一樣大禮敬上，但是我蔣家一應不缺，平常玩意兒大哥也瞧不上，是以思前想後，念著送珠玉不如呈組訓，這纔拿來這般的賀禮。若非方纔與人爭辯了兩句，現在本該已將禮呈上了。”

一怪這老瞎子，她並不是冇傳聞過。她模糊記得起碼兩次，她傳聞過物華有一言語非常玄乎的老瞎子，那老瞎子乃至還說過物華城“迴光返照”等胡話，可究竟是不是麵前這一名呢？若不是，那物華古怪的老瞎子未免太多了些。

蔣寬見狀，略一思考，忽朗聲笑道：“好，極好。叮嚀下去，本日全馥芬開業大吉，蔣家大爺和大奶奶為報答眾高朋賞光，凡買我蔣寬茶者，送一兩金茶葉，送完為止。至於那銀稻米，一半送至東山香岩寺添香油錢，一半買成真稻米，本日正中午全馥芬前給散嘍，阿初，交給你做。”

近旁便有人應道：“說來也是，當年夏家可不就是我們物華頭一號的大戶嗎？現在蔣家那財產，較之夏家，倒有過之無不及。”

小二一愣，猶躊躇豫正要上前。卻聽蔣祁嬉皮笑容地說：“大哥不必，我也見了個不大想瞧見的人，這就正籌算告彆呢。可這賀禮太太都已過目了，煩請大哥還是收了吧！”

“我蔣家百年長興，久盛不衰，那是我蔣家祖上積善，先人庇佑！”蔣祁撣了撣袍角上的灰塵，傲慢地說，“不是我蔣祁用心要嚷嚷，單說我蔣家每年捐助給朝廷賑災和兵戈的銀子，都夠蓋百十個夏家了，這些年大的不說，逢年過節施米布粥散銀子，做的都是積善積福的事兒，這功德兒做多了不免家業就更暢旺些，跟它夏家可不是一個門路！那夏家——”

那老瞎子卻彷彿瞥見此番景象普通，輕拍了鼓麵兒道：“大類也！大類也！”

三怪這老瞎子，清楚是特特提的夏家！

那蔣祁一愣，這才收了腳理了袍子，上前施禮說：“祁兒見過太太。問太太安。”

“大奶奶，”秋蓉在劈麵柔聲道，“此處人多，不是品茶的地兒，或者我們到樓上坐一坐？”

蔣初文雅點頭道：“是，大哥。”

一眾蔣家人便都笑了。蔣祁便將紅紙揭開，乍然可見一筐銀光閃閃的東西，細心一看，原是銀做的稻米粒，另一筐金光刺眼，乃是金做的茶葉片。一時大堂中除雲卿和那看不見的老瞎子外，都震驚得倒抽一口氣。

王氏神采仍未有變，那周氏倒是下認識問說：“大類甚麼？甚麼大類？”

“祁兒破鈔了，”王氏道，“你大哥素不缺金銀，並不在乎這些。”

另一墨客樣的則說：“兄台所言極是。昨日各種比方昨日死，疇前去事自當不提，今後為人端方些，終會有福報的。”

近旁人一時便群情紛繁起來。這時候，雲卿的茶和點心也奉上來了，秋蓉和芣苢一人斟茶，一人夾了點心到她碟子裡，雲卿便收回了目光，心道，怪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