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裡卻傳出軟軟媚媚一聲嬌嗔:“喊甚麼喊嘛……”說是這麼說,門倒是很快就開了,連帶湧出一陣濃烈的桂花味兒。
蘇行畚低頭給甄八爺倒了杯酒遞疇昔,甄八爺接了,笑看蘇行畚半晌,抬頭一飲而儘說:“有兄弟如此,夫複何求!”
甄八爺笑問:“冇碰過?”
蓼花樓是個四方的三層小樓,用料以健壯厚重的櫸木為主,色彩以端莊大氣的硃紅為主,外繞甜河兒流水潺潺,內綻四時不竭百花盛開,真真是個和順鄉。蘇行畚抓雲卿折騰了大半天,到蓼花樓時已經是傍晚,這會兒恰是蓼花樓女人們睡醒打扮的時候,滿樓飄散著濃厚的脂粉香氣,衝的人鼻子癢癢。蘇行畚扛著雲卿穿過花廳上三樓直接奔向甄八爺房間,身後壯漢幾邇來不及通報,大口喘著氣兒在他們身後呼喊:“八爺,八爺!蘇、蘇爺來啦!”
蘇行畚也淡定,紋絲不動說:“八爺美意行畚心領了。八爺屈尊與行畚稱兄道弟,行畚又如何會忘恩負義覬覦八爺的東西,女人如是,好處如是,這些東西亦如是。”說完將那鐵皮盒子往甄八爺那邊推了推。
蘇行畚正色:“就等八爺你給破身呢。等八爺調教夠了,賞她一碗蓼花樓的飯,也算是她的造化。沒爹沒孃流落街頭,正等著八爺你如許的朱紫相救呢!”
這句話說的不早不晚,雲卿便知甄八爺聽到也猜到了小搖紅和蘇行畚的話裡話外。蘇行畚天然也清楚,最後神采龐大地看了雲卿一眼,抓著她肩膀便將她拎了出來。
等那壯漢在身後關了門,蘇行畚方將雲卿往前推了一把,自個兒規端方矩抱拳見禮說:“見過八爺。”
“前陣子老四那活兒兄弟你做得利索,當哥哥的故意謝你,可翻來倒去,真找不著拿得脫手的東西了,可把我給愁得喂!”甄八爺點頭感喟,末端抽一口煙,將手上鐵皮方盒往前一推,說,“幸虧今兒一早部下兄弟們把這個送來了,我一看內心大喜,心想這份兒禮除了兄弟你,旁人另有誰當得起?快翻開看看。”
雲卿始終杜口不言。
蘇行畚隻是端坐含笑。
蘇行畚看著麵前的白鐵皮盒子,一隻手都摸上去,俄然又頓了一下,縮回擊笑說:“八爺客氣。我蘇行畚無父無母,無家可歸,幸得八爺賞識纔有本日,彆說是為八爺做些小活兒,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斷不敢提謝禮酬謝。”
蘇行畚盯著雲卿,倒是對甄八爺說:“恰是算得上寶貝,纔敢獻給八爺你,我倒是冇阿誰福分碰一碰的。”
甄八爺早就心癢癢了。女人他見很多了,不奇怪,蓼花樓裡凡是有些姿色都服侍過他,他還嫌瞧不上眼呢。但蜂蜜雖甜,吃多了也膩得慌。而良家女子跟青樓女子辨彆,就在那一股子看不見的氣味上,清平淡淡,雅雅悄悄,盯她一眼她就羞個臉兒紅,拉一把小手就眼圈兒發紅淚眼汪汪,再嘬個嘴兒,渾身高高攀發著顫,眼淚跟斷線的珠子似的流一串兒,哭著喊著開端告饒,而女人越哭越罵,甄八爺心底就越舒坦,勁兒也就越足。渾犯著賤呢。
那小搖紅神采卻不好了。
小搖紅攏了攏半開的前襟,雙手抱臂挖苦道:“喲,蘇爺今兒唱的這是哪一齣啊?我小搖紅長這麼大還冇見過逛窯子自帶女人的,蘇爺這可真新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