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獨默不出聲,把我的腿往下一拽,搭到本身肩頭,哈腰將嘴湊到傷口上,我勃然大怒,便覺他重重一吮,叼出根木刺,扭頭吐掉,抬手抹去唇上一縷鮮血。
我盯著他半明半暗的臉,越看越是不安。
辰時鐘聲響起之時,冰嬉大賽正式拉開了帷幕。
試過毒後,我小啜了一口熱酒,目不轉睛的看著世人滑進賽場,各自為陣,開端狠惡的爭奪冰球。如我所願,蕭煜一馬搶先衝在了最前,搶得了冰球,無人能敵其勇猛迅捷,可他過分爭強好勝,一心求快,為防被緊隨厥後的三弟蕭默追上,用上我教他那招“仙鶴亮翅”,雙臂展於背後,身材前傾,一個重心不穩,雙膝著地,當下重重摔在地上,往前滑行了數丈,引來看台上一片驚呼。
我斜靠著枕頭,一手支頭,懶洋洋的等著他用嘴來服侍我,初春萬物躁動,我禁慾好久,亦不例外,本日聽了那活春宮,全然不為所動,天然是不成能的。
頓了一頓,又道:“……皇叔的正視。我想成為皇叔的依托。”
那勁道,那體溫,那皮布,另有……
“你如果討厭了我。我今後,少來滋擾你便是。”
我心想著,一哂:“孤如何會討厭你?孤疼你都來不及。”
我暗歎了口氣,如此生硬著,一宿未眠,到天亮之際才睡了疇昔。
許是蕭瀾大病初癒神態不清,在春祭結束的祭禮上,他竟遵循大神官翡炎的預言,宣佈將封了騎射大典與冰嬉大賽上一鳴驚人的五子蕭獨為太子。
蕭獨頂替了蕭煜的前鋒位置,在大賽上一展風采,臨在最後關頭,冰球卻給一名俄然殺出的宮廷禦衛一杆打飛,不偏不倚地飛向皇座上的蕭瀾,皇座中間的寺人宮女們來不及禁止,而是白延之眼疾手快地為蕭瀾擋了一下,可冰球仍然擊中了蕭瀾的額頭,將他砸得冕冠滑落,頭破血流,當場昏迷了疇昔。
蕭獨一扯唇角:“不敷。”
許是因為失血又體虛,我靠著枕頭,神態有點兒恍忽起來,腿上俄然一涼又一痛,才醒了過來,半抬眼皮,便見蕭獨正拿著我賜他的那塊帕子擦拭我的傷口,行動極是詳確謹慎,燭光柔化了他天生鋒利的眉眼,竟令我生生看出幾分含混來,目光再落到他手裡那絲帕上,那繡金的一角刺得我心頭一跳,睡意全無。
“獨兒你如許想,孤真是冇有看錯人。”我語氣溫和下來,微微一笑,“來,把桌案取來,你不是說要與孤小酌一番,徹夜,你我叔侄二人就一醉方休可好?”
蕭獨喉頭一動:“我,擔憂。”
小宦跪在榻前,戰戰兢兢不敢轉動,彷彿梁笙第一次侍寢時。
“我去命尚衣局為皇叔弄套潔淨衣衫來,皇叔先寢息罷。”
他這回像是真醉了,眼神語氣都變得不對勁了。
小宦嚇得連滾帶爬的逃出門外,我橫眉瞋目:“誰讓你這麼闖進孤的房間了?”
小宦羞紅了臉,點了點頭,一雙手過來解我寢衣的絲綢腰帶。
我氣不打一出來:“關你這小輩甚麼事?你的禮數都丟到那裡去了?”
“何事?”
蕭獨盯著傷口蹙起眉毛:“我去傳太醫來。”
我被小子的善變弄得莫名其妙,隻見他直起家來,順手將地上染血的襪子一撈,看也不看我,徑直走到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