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攥住一隻袖子,按到心口,深嗅了一下龍袍的味道。
白厲卻冇立即退下,我見他欲言又止,便問:“另有甚麼?”
“皇叔昨夜冇睡好?”
“皇叔真是帝王風采。我願有一日,得見皇叔君臨天下。”
我倒吸一口冷氣。蕭獨對我,都沉淪到了這類境地麼?
待我束裝結束,用過早膳出去,便見太子家令已等在寢宮門口,領我上了蕭獨的車輿,隨他一道上朝。他精力奕奕的模樣,相較之下,我卻無精打采,像被妖精吸乾了陽氣,倚在榻上隻打打盹。
“部屬這段光陰暗中察看,發明這三樁事,都有烏沙從中作梗。特彆是烏邪王毒發當晚,我親眼窺見烏沙朝烏邪王的營帳中發射暗器。次日烏邪王分開後,烏沙也不見了蹤跡,再過幾日,就傳來了烏邪王死訊,隨後烏頓自主為王,侵犯北境,太子得以監國。”
莫非這龍袍被他試過?他如何弄來這龍袍的?我有些迷惑,但也顧不得其他,迫不及待地解開腰帶,手指都衝動得有些發顫。
我搖點頭,可蕭獨生母,清楚是卑賤的蠻妓,如何能夠…...
“看罷,我不是說了,我的主子不會害你的主子麼?”烏沙操著一口生澀的冕語,一字一句道。白厲冷哼一聲,將匕首支出袖中, 這才起家, 踹了烏沙一腳, 敏捷走到我身側來。
“部屬思疑,太子為魑族混血……且有魑族王室血緣。”
話雖如此說,我卻覺有點自欺欺人。若如此篤定,我方纔喊白厲來做甚麼?半晌前在黑暗中與蕭獨對峙的感受仍令我心不足悸,但我不甘就這麼處於下風,畢竟,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我胸口一縮,心慌的感受又捲土重來了。我真的有點怕這狼崽子了。我禁止著從他身邊逃脫的打動,扶著額頭,在榻上臥下,懶懶道:“時候不早了,孤乏了,你也早些歸去睡罷。”
“白厲,你去調查清楚太子的出身。”
聞聲內裡辰時的更鐘,我將龍袍藏進榻下,喚來侍女洗漱換衣。
我心下大悅,斥逐侍女,走到榻前,拉開帷幔,正要臥下,一眼瞥見榻上鋪著之物,當即僵住――這竟是一件龍袍。
我蹙眉,難以開口?蕭獨都畫了些甚麼東西?
“太子病態至此,部屬憂心皇上住在東宮裡,與太子走得太近,太子會對皇上做出些越矩的事情來。太子那暗室中,有些皇上的畫像實在……部屬看了都感覺難以開口。”
我現在是白辰,天然要上朝,要講課,不似做太上皇那樣安逸。
這是我當年命三千繡匠精工三月製成的祭天號衣,我穿戴它即位,也穿戴它退位……穿戴它遇見蕭獨。現在,竟會由他還給我。
回到房中時,蕭獨已經不在,卻多了兩個侍女,說是來服侍我寢息的。這兩個侍女又醜又老,不相伯仲,看了隻叫人倒足胃口,我不由思疑是蕭獨用心使壞,連個姣美點的小宦也不肯留給我。
“皇上感覺,這統統都是偶合麼?你可曉得,烏沙稱太子何為麼?部屬有次親耳聞聲,是‘絕主’,意為身份高貴的仆人。部屬常居北境,曉得這個詞隻能用在魑族的貴族…..及王室成員的身上。”
十二金龍,九曜,七星,半月,在我掌心一一掠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