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眼便是一片觸目驚心。我的雙膝被純白的棉布裹了一圈，班駁血跡滲透出來，像盛開了幾朵素淨的紅梅。我坐在一張椅子上，上半身被束縛在椅背上，連脖子也難以轉動。我頭暈目炫，咬牙掙紮起來，聞聲身下收回“嘎吱嘎吱”的響聲。

水滴淌到額上，我醒了過來。

“主子說，讓你不要亂動，不然腿會出血的更加短長。”

“當然會，”蕭煜道，“以是我要皇叔讓他彆起疑。”他握住我一隻手，“皇叔不是前幾日下了口詔，讓他去北境誘降烏頓？現在蕭默與白延之已將烏頓主力拖住，另有一萬精騎卻直奔京畿要地而來，皇叔還不下詔讓蕭獨去迎敵，要比及何時？”

“兩邊臏骨各捅一刀，韌帶儘斷，怕是今後，走不了路了。”

我打了個寒噤。

我如遭重錘，牙關一緊：“一派胡言！朕是天潢貴胄！”

手骨咯咯作響，心臟絞痛，我嘴裡擠出幾個字：“拿筆來。”

“你困我一日尚可，如果十天半月，你當他不會起疑？”

“還不敷，還不敷……我要做天下第一美人！要長生不老！”

濃厚的不詳從心底漫上，我哂道：“你豈會容他大勝返來？”

我扭頭躲開了他的親吻：“蕭煜，你和你父親一樣讓我噁心。”

一個暖和而健壯的度量將我摟入懷中，攔腰抱起。

“皇上, 醒了？”

“蕭翎，彆怕，我在呢。”

我厲聲喝道：“老妖婆你瘋了？因為一個傳言，你就敢弑君？”

因我的性子太刻毒，父皇臨終前以為我將來不會是個仁明之君，竟有廢我之意，這事一向令我耿耿於懷, 至今不能豁然。

我麵無神采，心知隻能臨時順服他：“你想如何？”

話說到這份上，再明白不過。

“皇叔，皇叔？”

“為何不殺？”

又是“鐺鐺”一聲，那蒙麪人走上前來，將我雙眼縛住了。那股異香再次飄過鼻間，又令我的神態恍惚起來。

話音未落，我的下巴就被捏住了，被迫側過甚去。蕭煜凝睇著我，頎長的眸子像淬毒的利刃，閃動著致命的情素。

一刹時我幾近覺得此人是蕭獨，但很快便感受不是。他冇有蕭獨那樣鋒利的犬牙，牙齒很整齊，我痛得頭皮發麻，那人卻咬得愈發用力，一隻手更探下去，將我的腰帶扯了開來。

蕭煜是想讓我遣同業之人，在路上乘機對蕭獨動手。

“鐺鐺”的敲擊聲中，虞太姬被拖了下去。

我的下巴被用力扳開，一團布塞進了嘴裡。衣袍被鹵莽地撕了開來，繼而是褲子，刀尖在我的大腿上劃了幾刀，而後在我的膝蓋處愣住了。下一刻，我的臏骨便襲來一陣劇痛，是刀尖往裡剜來，將骨肉分裂開來，收回纖細的聲響。

“皇叔這般弱不由風，直比坐在龍椅上要誘人。”

第49章

“一個誰也找不著的處所。皇叔放心，你身上的相思蠱在這裡起不了感化，宮人們都曉得你去找翡炎了，並且與他一道上了山頂，進了隻要天子能踏足的摘星閣，要在上頭靜養一段光陰，蕭獨冇法去確認你在不在……更冇法來救你。”

心口又是一痛，她金甲刺入皮肉幾分：“是不是胡言，等本宮挖出你這顆心就曉得了。我偶爾得知，翡氏一族竟乃伏羲後嗣，個個麵貌出眾，心有九竅，善惑民氣……據傳，食伏羲後嗣的心頭血，能起死複生，傷病自愈，規複芳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