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道:“看來, 你與你幾個哥哥不是很合,朕一小我也悶得很,不如你就彆歸去了,留在帳裡,陪朕喝酒解悶可好?”
“為奸人所害,不提也罷。”雖是想跟他套近乎,我也不肯受這折損莊嚴的憐憫,草草帶過,“說說,烏絕王是如何說朕的?”
“……獨兒?”
我心中震顫,像冰封的地表下有一團火流在湧動,要把我的身材從裡到外的燒穿了,溢位那些被我死力壓抑的情感來。
“小傻子,再說下去,謹慎你孃舅又罰你。”我笑了一下,“你若想將功補過,就快把朕送到你孃舅的營帳去罷。”
麵前閃過烏絕那對深碧的眸子,他腕間那一抹紅色,一個荒誕的猜想從我心底跳了出來,像一粒從餘燼裡迸出的火星。
我內心一動, 這烏氏王族看來內部不敦睦。
就在此時,一陣暴風囊括而來,營帳嘩啦大晃,一個巨大的狼頭擠到我與烏歌之間,嗷嗚一聲,叼起烏歌便甩了出去。
烏歌聞言大悅:“好,和美人兒談天,可比跟他們待在一起風趣多了。”說著,便從腰間取下酒壺,喝了一口遞給我。
“他這不是在等你這小輩讓步麼?你孃舅雖是你孃舅,大要上給你麵子,但他到底是一國之主,小傻子,你該懂點分寸。”
烏歌在外頭大吼起來。
我蹙了蹙眉,他雖不討人厭, 但一口一個美人終歸是聽著難受, 不知這小子曉得了我算得上他爺爺輩,會是甚麼反應。
我循循善誘,烏歌較著有些躊躇,一時冇有答話。
“孃舅,你……管好追翎!”
我驚魂不決,一顆心狂跳不止,隻覺又驚又疑,人的脾氣尚好揣摩,我卻猜不透這野獸腦筋裡想得甚麼,為何要來舔我的舊傷,像是很體貼我似的。可我一個陌生的外族人,既不是它的主子,也冇有飼餵過它,它體貼我做甚麼?
我嚇了一跳,嘴被人一把捂住。
這世上,真會有轉世或附身的事麼?
帳內正在停止何事,昭然若揭。
“我冇見過!”
我隔著帳布看烏絕,朦昏黃朧,似霧裡看花。
我心“格登”一動,鬼使神差的伸脫手,摸了摸它的頭。
“想學麼?朕教你。”我拭了拭唇角,將酒壺遞還給他。
他扶起支桿的側影讓我不由想起蕭獨拉弓射箭的模樣,我下認識地摸了一把他的手,他便被火燒著似的回身就走。
我不知是甚麼觸怒了這野獸,隻好摸乾脆地喚它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