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像蕭獨的聲音。起碼，一點不像十八歲的蕭獨的聲音。

“烏律不懂分寸，就跟本來的我一樣，大王彆上火。”

如果聞聲了，會信賴我麼？

此人一頭金髮全紮成小鞭，身型矗立，卻恰好少了一隻胳膊。

“獨兒！”

我不答反問：“烏絕王彷彿對朕與阿誰故交的事，很感興趣？”

我撐起家子，藉著袖擺諱飾，在大腿上狠狠抓了一把，頓時被小指的銀甲劃得皮開肉綻，我忍痛將膝蓋處被狼爪抓破的破口撕大了些，將大腿根部鮮血淋漓的抓痕透露在烏絕麵前。

“……”我胸口絞痛，竟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若那雪狼是蕭獨所化，我不信它會冷眼旁觀。

“外人不成直接與大王對話，你想跟他說甚麼，能夠奉告我。”

那人聞聲回過甚來。他半邊臉上竟充滿被火燎過的傷痕，用僅剩的一隻眼看向我，眼底像藏著燎原的火星，一觸即燃。

我艱钜地擠出一句話：“當日，你不是和蕭獨一起被逼進鷹嘴關了麼？你如何還會活著？”

若他真是蕭獨，我看他能對峙到甚麼時候去。

這一句，不知他是不是偶然，在我聽來倒是字字誅心。

可烏歌說烏絕提到我的那句話……

“我記得你，你對我有恩。”那寵奴抬高聲音，將一根水煙管遞給我，“王冇趕你走，就是把你當客，你彆驚駭。”

桑歌側過身，托著我一條腿，不知所措地漲紅了臉。他那裡曉得，蕭獨身後這三年，我將他私藏的那些淫畫都看遍了，他喜好我甚麼樣，胡想過甚麼姿勢，我現在算是瞭若指掌。

若烏絕是蕭獨，我不信他見我如此模樣會無動於衷。

獨兒，是不是要等你肯本身摘上麵具，你才肯認我？

那保衛躊躇了一下，正要回身出來，烏歌便將他一把推開，一手翻開了門簾。隻見穹廬內雲霧環繞，滿盈著一股濃烈的菸草味，幾個衣不蔽體的寵奴圍成一圈在燒水煙，烏絕坐在當中的皋比大椅上，裸著半邊臂膊，正與一名身材壯碩的禿頂男人在掰手腕，緊實壯美的肌肉泛著一層潮光，惹眼得很。

捕風捉影地獲得了一點兒不知真假的線索，就跑到這裡來自找費事，真冇想到，心如蛇蠍的蕭翎竟有這麼……重情。

我心頭火起，指著那營帳：“你幫朕把內裡的人救出來！”

這頭狼與烏絕，都有著蕭獨的影子，對我的反應卻迥然分歧，到底有甚麼蹊蹺？我必然要探出個究竟，刨出個答案。

“胡說，朕方纔已上了藥，還是血流不止！”說著，我將傷口弄裂了些，蘸了一手的血給他。桑歌抓住我的小腿，便要給我上藥，我翻開他的手，捂著大腿連連喊痛，“酒，朕要酒！”

我心中一凜，脫口便道：“不要殺他！”

獨兒……

合法我入迷時，一隻涼軟的手將我扶了起來。我昂首便趕上一對水藍的眸子，是我從虞太姬宮裡救出來的阿誰寵奴。

烏絕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陛下，獨兒……是誰？”

我怔了一怔。

“死了。”烏頓答得乾脆利落，“陛下不是將他曝屍荒漠了麼？可惜啊可惜，他少年豪傑，有勇有謀，我敗給他都心悅誠服，卻想不到他死得如此慘痛，連個葬身之地都冇有。陛下為了根絕後患，真是好狠的手腕，真叫烏頓佩服得五體投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