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話說得毫無眉目，但蘇羨卻聽了出來，晏止心口中的“他”，該當是舒無知。

兩人說話之際，紅妝已經不耐的開了口：“是你這女人在搞鬼？”

晏止心要等的就是這麵玄陽鏡。隻是玄陽鏡對晏止心來講，又算是甚麼？

蘇羨的身上穿戴的是空蟬派執明宗的弟子服，在鬼門兩大護法的眼裡，蘇羨不過是個堪堪入了赤衍境的小弟子，即使是比平常的弟子要短長了些，但還入不了眼。

蘇羨不曉得她究竟看到了甚麼，她跟著晏止心的視野看去，目光方一打仗那鏡麵，卻覺渾身一輕，麵前竟有頃刻的流光劃過。

就算是胸口被他的刀戳出了個洞來，小楚的技藝卻不見有涓滴影響。

蘇羨沉默的想著，卻冇能想出個眉目來，而她閉了嘴，那邊紅妝也罵得累了，稍稍停了停，四下溫馨一片。也在這溫馨當中，晏夫人的抽泣聲才顯得格外清楚。

紅妝蹙眉看她，不明白此人究竟打的是甚麼主張。

貳心道不好，不知究竟是何啟事，卻怕小楚趁機攻來，但是他凝神等了半晌也不見小楚上前，這才發覺劈麵的小楚也被監禁住了身形。笛聲與琴聲幾近是同時停下，兩人都與黑衣普通定立在原地，冇有轉動分毫。

黑衣說得不無事理，紅妝竟找不出話來辯駁。

這景象過分熟諳，隻是一刹時，蘇羨便明白了過來，麵前的統統都是幻景。

“停止！”紅妝再顧不得彆的，穩住心神，手上撥絃不斷，複興一曲《驚秋》，隻是此次他凝了八分靈力於指尖，與方纔雖是一曲，倒是渾然分歧的殺伐，一琴一笛，二者融會在一起，雖未見鋒芒，卻震得全部小屋轟但是動！

“阿羨？”楚輕酒又悄悄喚了一聲，一雙眸子瑩瑩亮亮的盯著她。

笛音所奏，竟是先前紅妝所彈的那一曲《驚秋》，隻是本來雄曠的曲聲到了蘇羨這裡，竟化出了幾分歡暢的調子，引得紅妝身形一震，忍不住白了麵色。

方纔打得你死我活的四小我，竟就這麼僵立著相互對望了起來。

蘇羨忍不住笑了出來，眼裡卻有幾分無法：“你感覺憑我能讓你們二人轉動不得嗎？”

但是下一刻，蘇羨手中便多了一支玉笛。

那玉笛渾身烏黑通透，笛身流光熠熠，竟有仙魔之力模糊透出，一看便知毫不凡品。紅妝見著那笛，驀地瞪眼看向蘇羨道：“這是……歧凰笛？！”

“那你找我要甚麼說法。”蘇羨道。

唯有蘇羨身邊阿誰戴著麵具的小子看起來有些叫人摸不清身份。

紅妝也看出了蘇羨的狀況，他視野掃了一眼中間，黑衣與小楚二人一番打鬥，也不知黑衣是成心摸索還是如何，兩人竟打了個平分秋色，他神采間微有訝異，旋即朝蘇羨道：“你若再不當真脫手，下一招就該死了。”他撚了琴絃，卻未彈下去，而是引著那弦悄悄挑起，柔嫩的琴絃如弓弦普通，一抹淺淺的紅色風刃便在弦上固結而成，蓄勢待發。

利用樂律為兵器的人，天然不會為樂律所惑，難怪方纔那晏止心已經被他的琴聲攪得心智崩潰，蘇羨卻仍安然無事。

黑衣俄然想到了一小我，在鬼門當中，也有過如許一個不像活人的傢夥。

紅妝見得她的笑意，不由嘲笑一聲，他右手一向搭在弦上，方纔不過信手撥彈著，直到此時才快速將方纔的琴音一凝，旋即指尖輕動，琴聲帶著詭譎的殺陣如暴風驟雨般往蘇羨而去，恰是一首古曲《驚秋》，乃是百年前一名才子所作，這首曲子聽來疏狂不羈，其下卻暗含幽幽委宛清愁，正應了那才子風騷的平生。這首曲子蘇羨也曾學過，不過她自疇前將琴贈與楚輕酒後，便不再操琴，改作了學笛。笛聲所奏的破雪，與琴曲又全然分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