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妝沉下臉來，朝著蘇羨道：“你究竟在玩甚麼把戲？”

蘇羨的身上穿戴的是空蟬派執明宗的弟子服，在鬼門兩大護法的眼裡，蘇羨不過是個堪堪入了赤衍境的小弟子，即使是比平常的弟子要短長了些，但還入不了眼。

“我終究見到你了，越然。”晏止心低頭看鏡，眼裡蘊起水霧，頃刻間淚如雨下。

隻是他身形猶在空中，一道龐大的威壓便自四周八方鋪天蓋地而來，竟將他震得渾身挪動不能！

乃至，在黑衣看來，那小子的身形彷彿另有些眼熟。

晏止心獨自走了過來，抬手悄悄在蘇羨身上摸了兩把，找出了一麵鏡子來。

“也不知是誰把戲更多。”

蘇羨沉默的想著，卻冇能想出個眉目來，而她閉了嘴，那邊紅妝也罵得累了，稍稍停了停，四下溫馨一片。也在這溫馨當中，晏夫人的抽泣聲才顯得格外清楚。

蘇羨看著那麵鏡子，終究明白了晏止心的意義：“玄陽鏡？”她還記得，這麵鏡子是分開空蟬派來這碧嵐山的前一夜，舒無知讓小楚帶過來的，當時她雖收了鏡子，卻冇有猜出舒無知如許做究竟是為甚麼，現在一看纔算是明白過來，這麵鏡子與晏止心，該當是有甚麼聯絡，以是舒無知才叫她帶了過來。

晏止心冇有理睬他，乃至連看也未看去一眼，隻像是冇有聽到他的聲音，低頭看向那麵鏡子。

蘇羨身形如飄絮，衣襬帶起一陣風聲，已是側身避開了紅妝最後一招音刃，到了這會兒纔有機遇出聲道：“一招了。”

蘇羨不曉得她究竟看到了甚麼，她跟著晏止心的視野看去，目光方一打仗那鏡麵，卻覺渾身一輕，麵前竟有頃刻的流光劃過。

那玉笛渾身烏黑通透，笛身流光熠熠，竟有仙魔之力模糊透出，一看便知毫不凡品。紅妝見著那笛，驀地瞪眼看向蘇羨道：“這是……歧凰笛？！”

蘇羨曉得紅妝根底深厚，本身不過是占了一樣是修習樂律的便宜才氣夠毫髮無損，她先前一番行動雖看來輕鬆，卻也花上了很多力量，如果再如許下去，不說到第三招，就連第二招恐怕都撐不疇昔。

晏止心將那鏡子謹慎的抱入懷中，悄悄歎了一聲，看向蘇羨道：“他要我在這裡一向等，總有一日，我會比及我想要的。”

紅妝見得她的笑意，不由嘲笑一聲，他右手一向搭在弦上，方纔不過信手撥彈著，直到此時才快速將方纔的琴音一凝，旋即指尖輕動，琴聲帶著詭譎的殺陣如暴風驟雨般往蘇羨而去，恰是一首古曲《驚秋》，乃是百年前一名才子所作，這首曲子聽來疏狂不羈，其下卻暗含幽幽委宛清愁，正應了那才子風騷的平生。這首曲子蘇羨也曾學過，不過她自疇前將琴贈與楚輕酒後，便不再操琴，改作了學笛。笛聲所奏的破雪，與琴曲又全然分歧了。

而這番動靜，天然也轟動了本來恰好好打著架的黑衣與小楚，黑衣麵色間多了些不耐，朝著收回這些聲音的二人看去，手間短刀猝上了幽冷的深色。

笛音所奏，竟是先前紅妝所彈的那一曲《驚秋》，隻是本來雄曠的曲聲到了蘇羨這裡，竟化出了幾分歡暢的調子，引得紅妝身形一震，忍不住白了麵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