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京千裡,風霜茫茫,表姨父一家於險惡之地,抵抗外侮,浴血奮戰了整整七年!
所謂的夢中,她曾為雞毛蒜皮小事與他鬨翻,尚將來得及和好,便天人永隔,那種有力感與懊悔感,纏繞她餘生每個日夜。
兄妹二人自打孃胎起便愛爭、愛鬨、愛玩弄對方,過後兄長總會捎些糖果蜜餞哄她,風波化於無形。
她搶上前,滿心但願,他隻不過又耍了她一回。
“哥哥在表姨父家中飲下燉品,開初並無任何非常,到達宮門時才昏疇昔,孩兒手忙腳亂,未及時稟報,懇請孃孃恕罪。”
“傳聞,你早就急召太醫入宮?”
她不忍牽涉悲思,更不能坦誠重活之事。借離世六年的皇長兄之名,或許能矇混過關。
堂堂公主,再率性鬨騰,也不至於做出不辭而彆、從侯府後門逃離的失禮之舉。
凝睇她光亮如玉的額頭鼓起一塊淤青, 宋顯琛心中一痛,柔聲問:“小腦瓜子如何了?疼不?”
“縫菊, 知會侯爺, 我們回宮!”
久違的密切,令她心頭漾起暖流,冷不防兄長身子一歪,倒向馬車另一邊!
既獲重生,她有任務護霍家全麵,替他們討回公道。
皇後繞過屏風,頓時被宋顯琛渾身的紮針驚得瞠目,憤然問道:“不該喝?李太醫!究竟甚麼環境!”
而皇後未見愛子,當即猜到,真正需求太醫診治的,是宋顯琛。
宋顯琛嘴角微揚:“你竟疑神疑鬼至斯,夢不都是反的麼?”
她以頭暈為由,鑽入兄長的馬車,催促內侍策馬驅車。
“我撞到額頭,得儘快請李太醫瞅瞅,你陪我歸去唄!”她靈動水眸轉了轉,小嘴一扁,撒嬌之意透著三分假,七分真。
“孃孃,”宋鳴珂死力按捺上一世帶來的歉然與思念,“今兒赴宴,哥哥彷彿喝了不該喝的補品……”
皇後因哀思仇恨,未曾為霍家人討情半字,連從小相伴、勝似親姐妹的定遠侯夫人,都拒之門外。
懸浮的心,上不挨天、下不臨地,彷彿未從冗長惡夢中復甦。
mm自幼肆意妄為, 經常因瑣事耍小脾氣, 偶有古怪言行, 如本日這般失態, 倒未曾碰到過。
宋鳴珂大驚,撲疇昔兜住他,急道:“哥哥!”
宿世錯得離譜,悔不當初。惟願此生,將功補過。
皇後一聽她提及嫡宗子,淚水漣漣:“當即要求聖上,命令緝拿霍家高低!查個水落石出!”
英勇殺敵,保衛國土,但是有功無賞,小過大懲,何其艱钜!
“晏晏,產生何事?因何焦急傳召李太醫?”皇後命不相乾的宮人退下。
“到底如何回事?”宋顯琛完整被她搞胡塗了。
兄長手上的涼意從指尖直透入她心底,激得她渾身顫栗。
“快醒醒啊!”
“餘桐, 速去東城大街, 請李太醫入宮, 切莫張揚!”
待馬車停下,宮人備好轎輦,宋鳴珂仍沉浸重生的欣喜中,扭頭見宋顯琛軟趴趴倚在一旁,神采發青,額角慎汗,雙目緊閉!
宋鳴珂本想推托額頭有傷,但解釋不了她何故平白無端把冇喝完的藥膳帶入宮內,唯有謊稱:“孩兒在表姐處睡著了,夢見大哥提示,有人下毒傷害哥哥。醒後恐怕夢會成真,提早請了李太醫。”
“剪蘭,帶上燉品,備車後門!”
霍氏父子主戰,立下軍令狀,勉強求得三萬援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