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水泡開後,被蜜醃漬了兩個季度的梅花蕾一一綻放,煞是都雅。
“陛下不舒暢?請容臣號脈。”
霍睿言帶了兩名仆人作最後巡查,宋鳴珂閒得無聊,見可貴晴和,遂邀霍銳承到宅院外的梅林漫步。
在她適應刺眼陽光的過程中,數千人有序跪於保翠山行宮前,叩首齊聲山呼。
“元卿從未透露恭維之詞,今兒嘴怎比這蜜漬梅花還甜?”宋鳴珂放下杯盞,“你的安撫,朕心領了。”
寬廣豪華的馬車內,宋鳴珂斜倚在精繡靠墊上,慵懶得如同剛從春睡中惺忪睜目標貓咪。
傳聞龍體不佳,元禮較著透露嚴峻與憂愁。
簾子被翻開,她伸了個懶腰,清算袍裳,行至車頭。
她昨夜翻書到半夜才歇,夜裡做了大堆亂七八糟的夢。
若非他死力禁止,她怕是活不到北行路上。
宋鳴珂端起茶盞,淺抿了一口,入口清甜,淺淡笑容緩緩自唇邊揚起。
此生,他……似未娶妻納妾?上輩子的貪聲逐色呢?
宋顯琛自始至終垂下端倪,無人看得清他眼底閃掠而過的,是疑慮或是欽羨。
“晏晏, ”霍睿言淺笑,“我們留在晉江文學城, 哪兒也不去。” 朝陽如碎金,漫過他那身水色道袍,為本就芝蘭玉樹的風韻添了一道暖芒。
…………
那是何年何月何地?亭子周邊有山有水,不像皇宮,更似行宮……
元禮一笑:“臣不善言辭,讓陛下見笑了。湯綻梅開胃散鬱,活血化淤,臣冬月裡做了很多,他日呈至康和宮,供陛下消暑解乏,可好?”
她定了定神,方認出並非剪蘭縫菊,亦不是劉盛或餘桐,而是俊美無儔的霍睿言,以及容顏清雅的元禮。
“這便是元卿家曾提及的梅花泡茶?”
疏落枝椏,豔紅、粉白、淡綠迎霜傲雪,暗香淡淡深切心脾,教人精力舒爽。
…………
宋鳴珂愛煞了梅枝,無法人矮力弱,蹦來跳去隻掰下幾朵殘梅。
“為何?”
元禮驚詫,片刻後淡笑:“陛下若問臣,定然無解。”
“元卿好雅興,來年行宮小住,四時花露,任由采擷,”宋鳴珂猶記霍銳承曾躍至梅樹上為她折梅,笑道,“叫上霍家兩位表兄,他們技藝好,不吃力。”
殘存影象再度來襲,宋鳴珂對秦澍心存感激,下定決計必然要找到他,又為可怖舊事而渾身顫抖。
午後,元禮如常覲見。
宋顯揚怎能起歹念?就算她宿世長得不賴,可她是他mm啊!
公主?宋鳴珂先是一怔,隨即嘴角勾了勾,腳步加快。
宋鳴珂差點冇忍住哈欠,擺手命世人平身。
霍銳承順利考上武舉頭名,進入禁軍當中的上四軍,擔負副職;而霍睿言則遂父心願,主動備戰文舉的經綸文章。
宋鳴珂忙時顧不上飲食與安息,偶爾胃痛或肝火暢旺,彆的弊端倒冇有。
一來彌補過往遺憾,二來拔擢親信,三來以均衡親王們之間的權勢,四來為兄長與弟弟們的和睦乾係,可謂一舉多得。
宋顯琛雖不能開口說話,在元禮每月兩次施針的醫治下,已能收回含混聲音,精力亦爽健了很多。
工夫荏苒,夏去秋來,秋儘冬臨,霜雪覆蓋都城。
當時,若非那人……
“去吧!莫讓太妃久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