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思間,醉漢扯著嗓子又喊:“羽妖的化身有千千萬,拿不到他的真身,怎能去除了他?以是,我才拉你向西。”
嘲笑過後,少年再問:“還敢胡說嗎?”
閉目雲行真氣,涵養體內生息。過了一頓飯的工夫,站起家來,俯看大地。
清風弄響,單單追著一朵雲,催得它形狀多變,去勢短促。
見不得這副貪生嘴臉,少年聲如寒冰:“我既已曉得尋覓羽妖之法,還要你何用?”
如果醉漢所言不虛,這倒也是個精確的去處。
身下就是萬丈大地,懸垂的身子搖搖欲墜。
“找打!”恨聲起,縱身至。
卻還是嫌雲朵太小,躲不開醉漢的腥臭酒氣。
他躺得舒暢,右手屈臂做枕,左手抱著一隻葫蘆。
話語冰冷,寒透了醉漢。忙手足亂舞,雙目圓睜,急與少年實際:“發完喪不能打和尚,磨出豆漿不能殺驢,吃飽了飯,可不能抹光了油嘴就罵廚子……”
這一踢,身材蕩了又蕩,幾乎墜落。曉得局勢在少年手裡,醉漢也不再伸手搭雲,隻好再與他賠笑:“小爺,這麼高的處所,摔下去就粉身碎骨,開不得打趣。”
正在沉醉時,哪會想到火伴驟施毒手?不敢舉臂抵擋,隻能倉猝閃躲,將身子翻向雲際。
見少年端倪思考,收起慍意,醉漢趁機求上一句:“小爺,你能先拉我上去嗎?這麼吊著,太累了。”
“少要胡言,說出啟事。”
刹時慌亂,躲是躲過了,但全部身子已垂下雲端,幸虧另有一隻手勾住了雲邊,算挽回了性命。
少年劈手砍向醉漢!
行雲裡躺著一個醉漢。
這隻葫蘆,公然是他的命門。此時他再回話,已是前後有序,不敢再有半句胡言了。
順手一揮,將葫蘆也丟了下去,再回身在雲端上找醉漢的那柄羽扇,卻如何也找不到了。
險情在際,少年走到雲際邊。不施援手,反而將一隻腳踏在了醉漢的手上。
盜汗直落,濕透衣衫,再次告饒:“酒是五穀釀造,破鈔百姓口糧,華侈了一滴,就如同殘殺布衣骨肉,乃六合間大不赦之罪過。”
剛答了兩句好話,就想談前提?少年冷目,足下用力,踩疼了醉漢。醉漢臉上現出苦意,咬牙強忍,連聲說:“不拉了,不拉了,就這麼吊著吧,風涼。”
風摧衣袖,黑袍烈烈。少年低目下望,已超出崇山峻嶺無數,在不到半盞茶的時候,兩人已西去了幾百裡。
“莫非是意欲反之?他的真身一向隱在西方?”
曉得醉漢在裝瘋賣傻,少年懶得和他膠葛鬥口,再問:“既然妖在東海,你為何拉我西去?”
彷彿未嚼出少年話中冷意。醉漢展開眼睛,拍了拍本身懷中的葫蘆,臉孔樸拙的回看黑衣少年:“你可曉得我得了這瓢酒後,為何一向忍而不飲?”
像一支筆挺的箭,他墜下了萬丈懸空。
抬眼旁觀,碰到少年的一雙冷目,隻能苦笑:“小爺若想拉我上去,該哈腰伸手纔是。”醉漢舉起另一隻手,想搭上雲邊,卻被黑衣少年另腳踢落。
奉迎一笑,隨即誇獎:“有我豐都黑君鬼使當世,那個敢稱獨尊?這冠絕天下的名頭,天然是小爺你的。”
不睬會他的嬉皮笑容,少年左手舉起一物,伸出雲端,亮給他看。
“吞鷹蛇?倒要見地。”少年青嗤,旋動雙臂,將衣袖舞台得烈烈生風,遣散足下白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