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漢一臉苦相,眼睛死死盯著葫蘆。他的存亡並不首要,這瓢酒纔是不能去的親人。
低目下看,是一副惜命的嘴臉。少年冷哼:“風情萬種?”鬆開三指,葫蘆僅被他用兩指捏住,搖搖擺晃,堪堪欲墜。
嘴中有歌,雙腿交疊,足尖一上、一下,為所吟之曲打著拍子。
風摧衣袖,黑袍烈烈。少年低目下望,已超出崇山峻嶺無數,在不到半盞茶的時候,兩人已西去了幾百裡。
曉得醉漢在裝瘋賣傻,少年懶得和他膠葛鬥口,再問:“既然妖在東海,你為何拉我西去?”
感喟點頭,已被人摘了魂。醉漢連話都說不出了。
崇山峻嶺的風景全無,轉眼間滿目黃沙,偶爾得見的如滴水般大小的綠地上有緩緩孤煙,想是已到了邊野處。
藉此際,少年立下端方:“從現在起,我問一句,你答一句,如果再有半分調笑……”
少年冷聲漸緩,再問醉漢:“你方纔說,東海羽妖,其心詭詐,隻在三界中排個第二,排名第一的是誰?”
方纔還響晴白日,此時多了幾叢雲,平增一絲畫意。
順手一揮,將葫蘆也丟了下去,再回身在雲端上找醉漢的那柄羽扇,卻如何也找不到了。
刹時慌亂,躲是躲過了,但全部身子已垂下雲端,幸虧另有一隻手勾住了雲邊,算挽回了性命。
清風弄響,單單追著一朵雲,催得它形狀多變,去勢短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