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笑點頭,接言:“本錢是黑無常,利潤是三界立名,機會是須菩提捱揍後,人脈是三界中不會有人插手此事,而黑無常隻要一條鐵索。”
一股暖流自舌根滑入喉間,再緩緩入腹,這滋味,就算在豐都城裡呆上一萬年也不會咀嚼到。
桌腿下倚著一個方形揹筐,筐上搭著草帽,草帽下儘是些文房冊本,想來是要進學的秀才。
牛頭要待發作,卻被馬麵狠狠按住小臂,再考慮了一下敵我強弱,也隻好忍氣吞聲。
“哦?莫非兒郎還要給我念買賣經嗎?”
煮茶白叟已年餘古稀,哪會不懂本身孫女兒的這點心機?
讚完,又對馬麵說:“我若不是早曉得黑無常躺在梁上,又怎會甘心被大匾當頭一砸?你道這大匾是偶合落下的嗎?”
佛、仙、鬼、魔、道中人在陽界行走普通罕用神通,一是為了遮人耳目,更多的是為了少耗真氣,儲存修行。
茶水,果子端送過來,親眼看著他喝了一口,小女人笑問:“甜嗎?”
哈哈大笑,拍了拍白無常的肩膀,戲說:“若不是我曉得兒郎你胸無弘願,還真該防備你覬覦我的森羅殿。”
收起胸中清氣,放慢了腳步,待靠近茶坊時,見到一個鬚髮白叟在茅棚下煮茶,一個蘭衫小女人,腰裡掛著一條白粗布帕子,正忙前忙後,穿越在幾張桌子中間。
兩人喝茶時都是一手端碗,一手按在劍身上,男的喝茶時,女的為他觀哨,反之亦然。看模樣,是一對行走江湖的常客。
閉目品茶,順口答道:“甜。”
馬麵盜汗不止,輕聲回:“部屬不敢,部屬不敢。”
還是那張肮臟的醉臉,現在已涓滴無懼,僅剩安然。
被盯的有些不安閒,便低頭應允:“好,來一份。”
十4、五歲的年紀,身材苗條,嬌美初現,正值芳華幼年。
斜了閻羅一眼,黑無常無聊的說:“殺一隻妖罷了,何必籌議?多餘!”
人已醉去,朗笑聲仍然迴盪,笑得閻羅一張老臉僵成了烏青色。
“做君主的,偶然候和做買賣一樣,計算好本錢,利潤,機會,人脈,看準了,就當動手。”閻羅君王說到這裡,轉頭問白無常:“白兒郎,你感覺呢?”
牛頭,馬麵各自撤回一步,暗自運氣,做好守勢,隻因不知黑無常到底伏在梁上多久,聽了多少,如果聽了全數,又怎肯饒了他們?真要脫手,他們哪是這個能打敗須菩提的少年的敵手?隻怕兩人合力,在他手底下連十招都走不上。
怕場麵弄僵,閻羅站到三人中間,笑問黑無常:“兒郎另有甚麼要交代的?”
略微一打量,見飲茶歇腳的有一個皂袍墨客,與他同桌的是一個書童。
馬麵心下唏噓,到底被他全聽了去。
鄙棄他一眼,冷哼:“貪恐怕死,你也配得上鬼使二字麼?”
雙眼眯成一條縫,再問白無常:“如果做賠了呢?”
聽聞黑無常應諾了差事,閻羅喜出往外,顛跑幾步,迎向黑無常。
輕笑:“我若不挨這一下,如何撒潑作勢,哭笑幾次的給那黑兒郎看?”
“多餘,多餘,當真多餘。”閻羅撫掌和音,不敢有半分獲咎。
走近白無常,見他一身盜汗,濕透了衣衫,渾身酒臭氣,肮臟不堪,不由蔑笑:“你能夠不去。”
也不曉得是成心還是偶然,她那條烏黑油亮的辮子發稍撫過了他的額頭,留下絲絲桂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