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雲熙也不留她,隻道:“你若得空,就來昭陽殿坐坐。”
林雲熙看看天涯光輝的太陽,淺金色的光芒普照,微微一笑道:“無妨,現在天氣恰好,一會兒我們挑潔淨的路走就是了。”
程沅勉強笑著應了。
林雲熙淡然道:“她於長安三十一年端五突然小產,查明是安昭媛暗害,以後卻在三日以內被剝奪封號、打入冷宮,可對?”
臨水邊的疏木圍欄描金漆綠,荷葉田田,露水轉動,一支荷花彎彎地靠近在扶欄邊上,淺粉漸白的花瓣舒然半開,暴露幾點金色的花蕊。
林雲熙攏攏手裡的合歡,淡淡道:“素聞當今的毅親王妃才二十餘,膝下也僅僅一女。”忽而對秦路一笑,“算起來毅親王娶繼妃也隔了近十年,當真情長。”
她遠瞭望了侍立在內裡的秦路一眼,“既然是他提出來的,這事兒便讓他去做吧。”
林雲熙心下一動,淡然淡笑。
青菱碧芷不解,對視一眼,碧芷緩聲道:“奴婢似有耳聞,毅親王府裡的平陽湖畔,也載滿了合歡花,毅親王妃不受寵嬖,府裡也隻要一個先王妃留下的世子,再無旁的兒子……”
董嬤嬤沉默了好久,淡淡道:“宮中傳言說,愨慧貴妃原是生不下這個孩子的。這纔將罪名推給每年都逃不過的端五,厥後先帝命令嚴查,她纔不得不找了一個替死鬼。”
或許,是她的錯。她憑甚麼以為,慶豐帝不會騙她?不需求騙她?
林雲熙顫抖著隨便翻開了冊頁,密密麻麻的正楷看得她目炫狼籍。
“是蒼朮?”
慶豐帝轉著扳指的坦白……
繼妃卞氏隻得一女,他日毅親王歸天,能依托的也隻要這個繼子――卞氏十有□會成為世子的助力。
將荷花攏於懷裡,暗香盈懷“我們出來也有一會兒了,這便歸去吧。”
林雲熙接起幾瓣,輕巧的合歡帶著淡雅的花香,舒然扭捏著羽毛似的輕柔細枝,靈巧地停在掌心。
林雲熙執起她的手拍一拍,“有甚麼不敢受的?我愛送甚麼便送了,你若感覺它貴重,現在大風雅方收下,轉頭再回一份一樣情意的給我就是。”又高低打量一番,“阿沅穿紅衣極美,配上火珊瑚釧方纔顯得華貴,我的目光公然不錯。”直說得程沅滿臉通紅。
程沅眉間含著一縷惶恐般的龐大,見林雲熙目中帶著詫異之色,目光漂移不定隧道:“宮中常有無稽傳聞,昭儀也不必放在心上。”
再次屈膝一福,“臣女程沅,昭儀叫我阿沅便是。”
林雲熙發笑道:“我吃著鄭徒弟的技術長大,他做的栗子糕有一股子清甜在裡頭。”佯裝著斜睨她一眼,“不像你,甜是甜,就是甜的發膩!”
“冇想到先帝賢明,查出真凶了,是麼?”
――端五過後、愨慧貴妃、冤魂纏身……這一名程家娘子要說的,可冇有那麼簡樸。
林雲熙森寒如刀的目光與她對視半晌,後者並未有一絲一毫的退怯。她心頭方纔一緩,統統冰冷砭骨的冷意也垂垂畏縮了下去,如果嬤嬤不成信?她另有誰能夠信?!
董嬤嬤目中含著微微潮濕,點頭道:“老奴明白的。”
程沅趕緊推讓,“這火珊瑚貴重,臣女愧不敢受。”
她頭上梳著閨閣女兒的垂髫,低頭時鬢邊金絲海棠明玉簪上的明珠濯濯微動,林雲熙忙虛扶一把,點頭笑道:“程女人不必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