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芷跟著勸,“您神采如許差,還是歸去請太醫來瞧瞧。”
安設好兒子,林雲熙笑著摸出帕子給他擦手,“還跟兒子妒忌!”
歪在榻上閉目憩息,潔淨而煦暖的日光透過窗子鋪滿一地,迷含混糊間唯有遠處幾聲清脆動聽的鶯啼鳥語。不知過了多久,她彷彿已經酣然睡去,忽聽窗外有人極小聲的道:“主子睡了麼?”
林雲熙心底煩躁,冷冷瞥了她二人一眼,脫口道:“本宮記得七出有二,一為無子,一為口多言。”話一出口便微微有些悔意,甄、忻兩人勃然變色,皇後臉上也如冰般冷酷。
取下髮髻上一支鏤空穿枝海棠垂珠銀釵,表示靜充儀低□,悄悄把銀釵簪如她發間,拍拍她的手含笑道:“隻要賢人喜好的,本宮也喜好。這簪子極配你這身衣裳,拿去戴著玩兒吧。”
另一人回道:“方纔還聞聲主子翻身,這會兒冇動靜,應是睡了。”
林雲熙聽她們燕語鶯聲,隻感覺胸口窒悶,神采懨懨。
青菱雙手合十拜了拜,“三清在上!奴婢真是要給嚇死了!旁的小事求討情也罷了,冇得為她扳連主子,就是有兩百條命我也饒不過她。”
且她話中句句都是生孩子帶孩子,恰好甄婉儀忻貴儀都冇有孩子!
如此雷霆之勢,一擊必殺,程家雖有走下坡之象,但是百年氏族,畢竟不能小覷。
也有有說酸話的,“哎,誰曉得是不是娶了滿門母老虎歸去呢?”
她笑一笑,隻道:“讓琥琳秦路多留意。”麵色如常地去換衣洗漱。
慶豐帝眉心蹙起,厲聲問道:“她為甚麼睡不好?”
憑著這一點,她一定冇有一擊之力。
當日林雲熙便傳出動靜,扣問林恒胡為榮是否難逃極刑。林恒隻回了四個字,“放逐青州。”青州距京八百餘裡,雖非邊疆苦寒之地,也是窮山惡水、極貧困困苦的處所。
王充儀趕緊起家,喜氣盈盈道:“勞娘娘掛念。家兄尚在國子監讀書,前兩年徒弟說文章火候還差些,需再磨礪方未入場。賢人天恩浩大,既開了恩科,哥哥需求了局一試的。”
敬婕妤忙鼓掌笑道:“賢人如此求賢若渴,真真是明君聖主。”
林雲熙抬眸看她一眼,淡淡道:“不礙事,稍稍有些累罷了。”
兩人支支吾吾,麵露難堪惶恐之色,慶豐帝放緩了語氣,“你們說就是,朕一概不見怪。”
碧芷道:“蘇軾說‘隻恐夜深花睡去,故燒高燭照紅妝’,我們也去瞧瞧這紅妝究竟有多美。”又拍動手笑,“本日剛好是東風呢,可惜玉輪在西,照不著我們殿裡的轉廊啦!”
林雲熙微微一歎,心機腐敗而瞭然。
碧芷道:“就兩日,前兒賢人獨宿,還召一名莫將軍說了半宿的話。”
碧芷愣了愣,和青菱眼神一對,忙笑著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