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郎眉稍輕挑,眼瞧著兩個女郎言語來往,差點就要反目,便雙臂微收,往兩個女娘肩上輕攏,漫聲笑道,“兩位姐姐莫失了和藹,同來陪弟一遭兒如何?”
香憐玉愛聽了少年郎這一番話,心底本是微涼,這少年人物雖俊,萬一身上一二兩銀都冇有,姐倆這會豈不是要折了本去?
兩個女郎笑得甜美,心內暗道,卻冇想到這俊小哥年紀不大,倒是個花叢裡的熟行。
少年郎笑著把銀簪兒分開一推。
“小哥哥,但是頭回到我們院子裡來?奴家香憐,便由奴家帶著小哥哥去耍可好?”
南屏山並不算多高多深,恰如一座屏風般,擋在了SY縣的南麵,也是SY縣跟彆的兩個縣的交界處,中間橫過一條丹江,同千山萬峰的橫天嶺搭界,恰是交通便當,可出可藏的陣勢。
這倚門號召客人的女郎,自是要尋人替補的,這大抵就和等車拉客是一個事理。
即便入了夜,仍有很多去處燈火透明,熱烈紛繁。
這倒是不測之喜,香憐玉愛拿起簪兒一瞧,見這簪兒做工精美,雖是銀的,上頭卻還鑲嵌著紅豔豔的瑪瑙珠,家常戴著,既麵子又新奇,那笑容便更深了幾分。
會館門前自有等著迎賓的女娘,早高低打量過一回,見這客人身邊雖未帶著甚麼小廝主子,穿著也不過是平常布衫,但可貴潔淨劃一,也算麵子,且身材矗立,猿臂蜂腰,長腿健旺,再往麵上打量,不由暗讚一聲。
本來迎客的女郎,如果遇見熟悉的老客,便徑帶去本身房中也是常有之事,但普通站在門首的常常都是過氣女娘,如果那脫手風雅的高朋到了,都是為了院中新奇仙顏的女郎而來,那裡肯屈就她們,她們也有自知之明,並不敢兜攬,隻往院中廳中送去,由著媽媽來應對。
SY縣城因有丹江渡口,南來北往的客商在此交彙,倒是個繁華的地點。
這般一想,更是貼得緊密。
玉愛和香憐你倒一杯酒來喂,我撿一塊點心奉上,說出來的話都好似在蜜裡蘸過似的,把個小郎君捧得熱烈。
“小哥哥好生體貼,奴家敢不從命?”
這客人步態妥當,行得不疾不徐,一徑來到倚紅會館門前。
兩個女郎目光一對,便有模糊爭鋒之意。
固然年過三十,人老珠黃,在這院子裡早受蕭瑟,尋她的客人漸少,但是在這行院裡,衣食嚼用,哪樣不費錢,是以隻得在門口迎賓,多掙幾個辛苦錢補助。
卻見少年郎打從衣袖中摸出一個緞子荷包來,往半舊的水曲柳桌麵上一倒,叮噹兩聲,倒是兩支銀簪兒。
好個小郎君!
至於濃香醺醉,暖意襲人,胳膊上緊貼著團團軟雪,少年郎倒是雙目微眯,怡然自如,彷彿這都不過是平常所見罷了。
濃眉如劍斜飛入鬢,眼眸如星燦爛生光,蜜金色的肌膚光潤得空,倒似虎魄普通。鼻梁挺直,薄薄的唇微微勾起,似笑非笑,彆有一番勾人的神采,這通身的氣質,真恰是豪氣俊朗,在這倚紅會館中可貴一見的俊哥哥。
徹夜見了這俊哥哥,手頭想必並不充足,卻可貴一個俏字。是以兩位女郎,竟是你爭我奪起來。
嬌聲喚得九曲十八彎,“這位小哥哥,快裡邊請~”
香憐回身朝門口的大茶壺打個手勢,“奴們陪著小哥哥去也……”
“小哥哥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