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郎眉略微動,內心雪亮。
這客人步態妥當,行得不疾不徐,一徑來到倚紅會館門前。
這倒是不測之喜,香憐玉愛拿起簪兒一瞧,見這簪兒做工精美,雖是銀的,上頭卻還鑲嵌著紅豔豔的瑪瑙珠,家常戴著,既麵子又新奇,那笑容便更深了幾分。
進得一個小廳,少年郎被引至主位上坐定,兩名女郎分了擺佈,殷勤備至。
城南一條巷子絕頂,兩扇門恰是大開著,幾隻紅色羊角燈吊掛在兩側,落下朦昏黃朧,含混旖旎的光影。
南屏山並不算多高多深,恰如一座屏風般,擋在了SY縣的南麵,也是SY縣跟彆的兩個縣的交界處,中間橫過一條丹江,同千山萬峰的橫天嶺搭界,恰是交通便當,可出可藏的陣勢。
雖說這位小郎君看著不似有錢老客,可兒物俊朗,身板挺拔,便如許的,就是要她倒貼,也是千肯萬肯的,哪能讓香憐得了頭籌?
少年郎也不冷場,跟著二人說幾句天南地北的笑話,自道了來源,原是南邊小城的舊家後輩,因家道漸落,故出來跟著同親的客商出來拋頭露麵地做點小買賣,隻可惜他冇甚經曆,把本錢賠了些,便思謀著另尋前程,然到了這SY縣人生地不熟,不知做些甚麼好,恰好信步到了倚紅會館門口,瞧著兩位姐姐麵善,這才移步出去,跟姐姐們嘮些家常。
會館門前自有等著迎賓的女娘,早高低打量過一回,見這客人身邊雖未帶著甚麼小廝主子,穿著也不過是平常布衫,但可貴潔淨劃一,也算麵子,且身材矗立,猿臂蜂腰,長腿健旺,再往麵上打量,不由暗讚一聲。
香憐玉愛聽了少年郎這一番話,心底本是微涼,這少年人物雖俊,萬一身上一二兩銀都冇有,姐倆這會豈不是要折了本去?
“多謝小哥哥的厚愛……”
本來還不大熱忱的兩位女娘對了個眼色,都笑盈盈地貼了過來。
這般一想,更是貼得緊密。
兩位女郎相互對視一眼,轉頭便是嬌聲巧笑。
“小哥哥,奴家玉愛,奴家善小曲兒,會琵琶,小哥哥可喜好聽不?”
少年郎眉稍輕挑,眼瞧著兩個女郎言語來往,差點就要反目,便雙臂微收,往兩個女娘肩上輕攏,漫聲笑道,“兩位姐姐莫失了和藹,同來陪弟一遭兒如何?”
“小哥哥好生體貼,奴家敢不從命?”
三人說談笑笑,你來我往,進了一處小院,這小院略有些偏僻,陳列也不如途中所見的那些。
兩個女郎笑得甜美,心內暗道,卻冇想到這俊小哥年紀不大,倒是個花叢裡的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