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若寒道:“我們顛末英豪鎮時,見到一夥地痞地痞正在欺負一個賣生果的鄉民,算算人頭,也有十五六個,我年老將他們打發走了,三哥想必另有甚麼事情要措置,讓我先返來探個路,我就單獨過來了。”
水若寒見有東西砸向父親,怕父親受傷,右手疾探而出,成爪抓實了,穩穩拿在手中。大鬍子見了這手工夫,暗中讚一聲彩,笑道:“這皮郛裡有紋銀一百兩,本座隨身帶得少了,他日再來特地補上。”說完,掉轉馬頭,搶先縱馬疾走而去。餘眾見幫主走了,一起小跑著跟去。
瞬息間,黃豆般大的雨點迅疾而下,從半空中嘩嘩飄落,順著窗子,直往屋裡流。屋內有兩扇小窗戶,都翻開著,水痕去關了一扇,老婆花嬌也去關了一扇,回回身來,道:“寒兒,快坐。這好久不見,爹媽好生馳念,讓爹媽好都雅看。”水若寒“哦”了一聲,走到桌邊,找條凳子,下首坐了。水痕坐了上首。花嬌見天氣已黑,去櫥櫃裡頭取出一支蠟燭來,藉著灶頭上燃著的柴禾,“嗤”地一聲,撲滅了蠟燭,走到桌邊,橫擺蠟燭,讓蠟油滴在木桌中間。滴了幾滴後,豎著將蠟燭插在蠟油上粘牢,打橫裡頭坐了,細細得打量著兒子的臉,目不轉睛,滿臉現出高興之色。水痕也是普通得看著兒子,笑嗬嗬的不出一聲。
過了半晌,問道:“頭戴黃巾的那夥人,但是山賊?”大鬍子點了點頭,笑道:“恰是。”水若寒道:“山賊穿著打扮,我小時候見過,這時想來,恍惚記得,父母每次到都城來看我們時,也經常跟我們提起山賊這回事,以是,我盤算主張後,就專射頭戴黃巾的。”大鬍子聽了,哈哈大笑,道:“賢侄當真智勇雙全,一脫手便射殺山賊幫內一頭領,為本幫立了個大功,該賞該賞。”說著,又是一陣哈哈大笑。
大鬍子睜大眼睛看了會兒水若寒,笑道:“我想起來了,當年前任隋幫主在位時,送了五個小孩去都城學藝,可不就是你們麼?其他四位賢侄,現在人在那邊?”
看了一會,心中正自考慮,劈麵屋舍的門“呀”地一聲開了,走出一對中年佳耦來。水若寒聽得鄉民紛繁開門出來,轉過甚來一看,見麵前那對佳耦,男的豐神俊朗,女的端莊娟秀,都是三十五六歲年紀,身穿粗布短衫,欣喜之下,口中叫聲:“爹爹,媽媽。”一頭躍上馬背,撲上前去。那對佳耦昂首細心一看,見是本身兒子,頓時衝動不已,大喊一聲:“寒兒!”迎將上去,三人捧首,喜極而泣。
水若寒笑著望瞭望父母,遊目四顧,見屋中陳列極其粗陋,居中一張四方木桌,上放一個紅色青花茶壺,外加四隻茶杯,從光彩上來看,明顯是一套的。木桌四邊各放一條板凳,矮短粗糙。東邊看時,見搭有一張木板床鋪,核心掛了帳子,看著比較潔淨。南邊則放著一個小櫥櫃,也是材質粗糙。西邊一個灶台,灶台內紅紅的,明顯有燒著的柴禾,此時正“劈啪”作響,灶台邊上堆放著一大捆柴禾,枯燥整齊。屋子固然不大,打掃得倒是非常整齊清爽,明顯仆人比較愛潔淨。
大鬍子看著三人團聚,歎道:“一家團聚,骨肉相連,當真可喜可賀。”言語中飽含戀慕之意。中年男人聽到大鬍子說話,瞥眼瞧了瞧他,撒開手來,擦了擦紅紅的眼睛,打個手勢,表示母子彆再擁抱,恭敬站著,一聲不吭。這中年男人恰是水若寒父親水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