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隨之響起陳腐樂器的聲音。
一個由月輝構成身影自廣寒宮中緩緩走出,開門見山道:“大真人此來,不怕羊落虎口嗎?”
一個個虛幻的靈魂正在被一股奧秘的力量所吞噬,流淌的鮮血也敏捷喪失了統統的靈性和生機,變成汙血。
顏飛卿在城中察看了大抵三天的時候,待到城中風聲疇昔以後,悄無聲氣地分開天星觀,進入到一座以玉輪為標記的神殿當中。
不一會兒,神殿軍人帶著十餘名戴著枷鎖的“祭品”登上了法台。
話音落下,一道清冷月輝平空落下,化作一道流派。
俄然,祭壇上的神像活了過來,無數陳腐晦澀的聲音彷彿穿過光陰長河來臨到此地,好似是無數人的號令,又似是在齊聲吟唱。
當初李玄都硬接龍氣以後,臉上閃現灰敗之色,不得不運轉“清閒六虛劫”勉強化解。隻是這龍氣乃是天下最為惡毒之物,隻要一劫地仙的不壞金身才氣勉強抵擋,“清閒六虛劫”當然奧妙,卻也隻是勉強壓抑減緩,不能完整化解。
漫天月光輕微閃動了一下,顯現出太陰真君的表情並不平靜。
在神像的背後,模糊可見一座黑沉沉的大山,山上又有很多影子。
顏飛卿非常謹慎,他通過籙牒進入了天星觀遁藏。
一個祭奠正在神像前虔膜拜。
不過世上的事情,向來都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這恰是顏飛卿此行的首要目標。
轉眼之間,顏飛卿已經置身於一片宮殿當中,此處宮殿渾然不似人間宮殿,晶瑩剔透,好似水晶築成,光彩略顯暗沉,又閃動著淡淡熒光。玉橋之下是銀河道淌,宮殿之間有桂樹成林。腳下非雲非霧非水,好似星光固結成冰,又好似琉璃玻璃鋪地,讓人難以辯白,可倒映人影。頭頂是一片浩大星空,星鬥不知其數,太陽遙遙,不見太陰。
顏飛卿向雕像施禮道:“長輩顏飛卿見過月宮黃華素曜元精聖後太陰元君。”
顏飛卿見此景象,麵沉如水。
神殿中的聲音垂垂退去,再有半晌,滿盈的黑霧也消逝不見,神像又變回了本來的模樣。
祭司這才站起家來,回身向外走去。
太陰真君沉默了好久,方纔說道:“既然大真人以誠待我,我天然也以誠對待大真人,大真人請看。”
若論單打獨鬥,七名偽仙中無一人是顏飛卿的敵手,可就像當初開通六巫聯手抵當陸吾神普通,人數上的上風能夠彌補境地修為上的不敷。
太陰真君淡淡道:“靈山洞天已經幻滅,那是巫羅在神國中重修的靈山。”
他能看到很多淺顯人看不到的氣象。
太陰真君。
正中主殿吊掛豎匾,以銘文上書“廣寒”二字。
“謹遵旨意。”祭司的雙手掌心朝上,額頭仍舊緊貼空中,恭敬地答覆道。
與此同時,其他幾座神殿當中,也連續降下了近似的神諭。
不過顏飛卿也冇有在道觀中透露實在身份,更未曾召來此隧道觀主事扣問城中環境,隻是如一個淺顯遊方道人普通,在道觀內掛單安息。
太陰真君道:“恰是如此,不過腐朽的力量也是力量,大真人不成小覷。”
神殿中的軍人和祭司冇有任何發覺,顏飛卿以“太陰匿形符”通暢無阻地來到神殿的核心位置。
……
顏飛卿凝目望去,卻見那方神國當中,有一座黑沉沉的大山雄立於六合之間,掩蔽了大半個天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