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摶心疼的望著她，“鶴兒想去府城嗎？”

沈摶讓給長寧細賞花盆，他先去沐浴換衣。長寧賞玩了半晌，重視到盆內底部印了兩個蠅頭大小的陰文，她對著光芒細看，是“鬆柏”二字，“阿翁，這是前朝大師宋柏年的作品？”

長寧漫不經心的捏了幾條木雕小魚丟入筆洗，“彆續了，梔子花也挺香的。”

沈摶夙來嬌縱慣她，小丫頭對他大聲嚷嚷，他也不活力，“好好，阿翁不說了，你看我給你帶了甚麼好東西。”說著放下茶盞，從懷裡取了一串毫不起眼的黑木手串。

沈摶哈哈一笑，“你這孩子，人豈能無一死？何必如此惺惺作態。”

“阿翁！”長寧瞪著祖父，“您胡說甚麼？”

諸島當中以林屋島風景為最，林屋島坐落笠澤東南，笠澤七十二峰中二十一峰在此島。島上四周皆水，地隔囂塵，境稱靈秀，主峰名為林屋，環島翠竹千霄，青林蔽日，端的是水木清華，風景幽絕，每年到此遊山賞景之人實在很多。加以林屋島神權頗勝，古刹道觀不下數百，更有無數善男信女來此進香朝拜。

長寧聽著祖翁感慨萬千的話，思及他剛纔莫名提及的存亡之事，心頭浮起不祥的預感，她小嘴嘟了嘟，“阿翁，你是嫌我煩了？要趕我走？”

“我不去，就你去。”沈摶抬手重撫長寧的髮絲，“你剛到阿翁身邊時，才小小那麼一點。”沈摶用手比了下，“轉眼你都這麼大了。”

青黛發起道：“要不我讓阿成去平江府看看？”阿成是青黛的弟弟，她的母親是長寧的傅姆，父親是家中管事，長寧和祖父就由他們一家服侍。

孫女的話讓沈摶心有慼慼，他也不愛去府城，人氣太重、邪念太多，實在倒黴於修行。他暗忖鶴兒資質好，又肯用心修煉，若她能如現在這般刻苦修行，不出十年，定能成一朵超卓的玄門奇葩，讓她嫁人生子的確可惜。如果鶴兒本身不想修煉，他必定不會逼迫她，可現在她一心隻想清修，如果逼她去府城嫁人生子，反而遲誤了她。沈摶麵上神采不動，可心中已盤算主張，他用心對孫女感喟道：“你現在剛修煉不久，正在興頭上，定感覺修煉好，等過上十多年，看彆人錦衣玉食、繁華合座，本身卻在荒島苦修，到時你還情願？內心不悔？”

“這是他為朋友特製的花盆，他那位朋友得了此盆後從不示人，我也是偶然從古籍中看到才得知。”沈摶對勁的說。

長寧心中一喜，阿翁是承諾她削髮了？

長寧怒道：“歸正我不愛聽，您不準說！”

長寧聞言鬆了一口氣，“我不去府城，我不嫁人。”本來祖父是想本身的將來了，她的將來她早就想好了。

沈摶不想孫女竟能說出這番話，沉默半晌，拊掌大笑，“好！不愧是我沈圖南的孫女！”

沈長寧抄完了一頁經籍，見天氣更加暗淡，乾脆擱筆起家走至廊下，屋外梔子花的香氣跟著沁涼的氛圍隨風撲來，迴廊旁幾株梔子花樹淋了一上午的雨，落了滿地殘花，留在枝頭的幾朵倒更加的顯得葉綠斑白、高雅清秀。她揀了幾朵花型無缺的落花，洗淨後養在青釉筆洗中，烏黑的花瓣在水中層層展開，輕香嬌軟浮在水麵，她把幾顆硃紅剔透的瑪瑙壓在花|心，花沉入水底，白花紅蕊，頗是都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