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若喜道:“我正要玩耍濟州,卻愁冇有人指引呢!謝兄稍待,我這就來。”
楚韻如淺笑,伸手操琴,纖指乍觸琴絃,錚然之聲,竟作金石之鳴,如鐵騎凸起,刀槍齊鳴,頃刻間劃破長空溫婉之樂,壓下滿湖柔靡之音。
耳旁傳來絲竹之聲,瑰麗和順,襯著這風景如畫的月影湖,湖上來往如織的遊船畫舫,更顯出三千塵凡的瑰麗繁華。
容若心間一動,眼睛不免冒出光來,有些坐不住,直接就對著窗外探頭探腦。
容若惱此人輕侮了楚韻如,故意抓來計帳,也站起來,順著謝醒思的目光望去,卻見畫舫一側,有一葉小舟,舟上立有一人。
容若忙讓人把楚韻如等人都請過來,這才聽下人回報,一大早,蘇良、趙儀就聯袂跑出去玩了,他們是少年心性,來到這陌生的多數會,闊彆都城,之前不堪回顧的過往也似都淡忘了,那裡還耐得住性子。而蕭遠底子是一夜未歸。
性德卻懶得聽他們說故事,信步走到船頭,負手看月影湖的湖光山色。
謝醒思幼年漂亮,蕭灑健談,在畫舫中,一起指導山川,曆數些掌故舊事,聽得容若和楚韻如跟著入迷,在中間奉侍的凝香和侍月都跟著沉迷。
楚韻如本來縱不知何為書寓,此時看容若的神采也猜著一二了,全部就是隻饞貓對著放在近處的鮮魚想流口水而不敢的模樣,每回他胡思亂想,就是這等神采。早晨在她房外盤桓,乾笑著說些無聊無趣、牽三扯四的話時,就是這副模樣。
容若笑著號召:“本來是謝公子。”
畫舫裡也支起了窗子,能夠閒坐賞景,把酒聽濤。
綠意盎然的長堤,楊柳依依,有精美畫舫滑過如鏡水麵,帶起淺淺一道水痕,轉眼就散去。
容若從床上起來,伸個長長的懶腰,先不急著洗漱,便推開窗子向外望去,窗外恰是月影湖的無窮風景。
臨湖賞景,已是人生快事,何況身畔有美人含笑,耳旁有朋友講解,人生至此,夫複何求。
楚韻如莫名地有些好笑,又有點淡淡的不悅,舉目望去,見畫舫壁上掛有瑤琴,便衝凝香略使眼色。
“不,月影湖中畫舫有很多都是活動的書寓,人稱水樓。絲竹歌樂飄蕩於月影湖上,本來就是月影湖獨占的景色,何況本日月影湖水樓中的魁首,紅粉中的行首,要有一次盛舉。”謝醒思笑著講解。
凝香和侍月一起皺眉,麵有怒容。
謝醒思神采發青,一時手足無措。
楚韻如雖不知這輕浮之語,但看容若的神采也知不是好話,便也不再問。
他這等想掩也掩不住的急色之狀,看得謝醒思非常不屑,他家資富有,甚麼風月玩鬨都是等閒事,早就看輕看淡,倒把容若給看得低了。
幾近統統人都推測容若必會一夜無眠,第二天頂著兩個黑眼圈出來見人,卻冇想到,顛末這一起上楚韻如和蕭遠的兩重磨練以後,容若的意誌力竟然越來越堅固,煩惱一陣子以後,自去睡覺,竟然一覺睡到淩晨。
容若一怔:“這濟州有錢人可也太多了,另有人帶著樂隊遊湖嗎?”
獨楚韻如渾然不覺,還獵奇地問:“甚麼是纏頭之資?”
凝香上前取下瑤琴,楚韻如端但是坐,悠然道:“我看這絲竹之聲過於婉麗旖旎了,倒也有些技癢,還請謝公子斧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