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紅珍細細品了品,笑道:“不錯。阿魚的技術更加好了。”
阿魚拿著腰牌翻來覆去地瞧。這是一麵虎魄蜜蠟的牌子,雕鏤著鹿鶴同春的紋樣,雕工講究,拿在手裡沉甸甸的,非常邃密。
以是就算天子有了廢太子的動機,也不會等閒地下旨,還是會好好考慮的。
宮女凡是隻過整壽——就是二十歲那一年的生辰,等這個日子一過,就能去十二監那邊領文書,清算清算分開皇宮了。
“你那裡找來的腰牌?這麼管用。”阿魚道。
以是阿魚入宮至今,從冇有慶賀過生辰,也未曾收到賀禮。現在聽謝懷璟提及本身的生辰,竟莫名地眼睛發酸,眨了好幾下眼睛才把眼淚憋歸去。
不過大多數朝臣還是支撐他的,他們真的把他當作了值得跟隨的儲君。傳聞平陽大長公主在家停止宴會的時候,也曾盛讚太子“資質卓絕,將來可期”。
阿魚給楊紅珍遞了雙筷子:“姑姑嚐嚐。”
謝懷璟笑著說:“上回你說過,你的生辰就是除夕這一天,這個腰牌就當是我贈你的生辰賀禮。”
謝懷璟夾了一片糖蒸肉。因蒸肉的時候,蒸鍋裡加足了水,水汽足而熱,以是吃來非常軟爛細滑,入口即化。紅糖裹著肉條,吃著雖甜,卻也正恰好好,不至於齁。
連續半個月,阿魚都冇有再見到謝懷璟,隻當謝懷璟位低人輕,並冇有把她安插到宮宴上的本事。內心雖失落,卻也感覺無可厚非——畢竟連兩位司膳女官也冇有這個本領。
謝懷璟本想說“誰要你還了”,但看著現在昏黑的夜色下,阿魚那瑩潤光亮的小臉,被暖黃的燈籠照著,平增了很多雋永和順。她低垂著眼,長長的睫毛貼在眼下,投出淡色的暗影,又顯得昏黃而安好。
阿魚立馬腦補了謝懷璟低頭哀告管事姑姑的景象,頓時一臉的感激涕零。
內侍領命去了。
正說著,門外有人喊:“阿魚,外頭有人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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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懷璟和柔則公主閒談了一會兒,各自回了本身的住處。
她道:“你等我一會兒,我去去就來。”
也將近子時了。
謝懷璟俄然寂靜了,半晌才道:“你若果然想還……今後老是有機遇的。”
阿魚點頭:“糖蒸肉剛剛纔出鍋呢,口味偏甜,也不曉得你喜不喜好。梅花酒香醇得很,最適合配著葷菜淺酌,但也不醉人,不會誤了你的差事。”
明天是除夕,亦是團聚之日,太後派人來請,天然不能推委。
謝懷璟問她:“都是你做的?”
謝懷璟不由一笑,收下食盒,正籌算走,阿魚喚住他,踮腳撣了撣他的右肩,“你肩上沾了一片落葉。”
承文殿內,內侍將一向溫著的糖蒸肉端給謝懷璟,恭敬道:“殿下,這菜當屬剛出鍋的時候最好吃,要不讓司膳房的人重新做一份?”
明天除夕,這菜不是做給那些朱紫們吃的,而是給司膳房的宮人們做的年夜飯。
這會兒纔是傍晚,天氣卻已昏黑,阿魚提著一盞燈走來。那燈火便跟著她的走動擺佈搖擺。
阿魚冇由來地感覺心慌,低下頭慚愧道:“一向是你給我帶吃的帶玩的,現在又替我借了腰牌……這麼多情麵債,我都不曉得如何還。”
除夕那天,阿魚拿來一大罐紅糖,籌算做一道糖蒸肉。這道菜統共要加兩次紅糖,一次是在醃漬豬肉的時候——拿黃酒、生抽、老抽、蔥薑一起放入切生長塊的五花肉,再鋪上紅糖,攪拌均勻;另有一次是在蒸肉的時候——大火將肉塊蒸熟,翻開鍋蓋,淋上化開的紅糖水,再蓋上鍋蓋蒸一個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