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懷璟便把手中的食盒遞給內侍,叮嚀道:“找個溫鼎,把裡頭的糖蒸肉先溫著,我一會兒返來再吃。”
她道:“你等我一會兒,我去去就來。”
“你那裡找來的腰牌?這麼管用。”阿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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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魚立馬腦補了謝懷璟低頭哀告管事姑姑的景象,頓時一臉的感激涕零。
明天除夕,這菜不是做給那些朱紫們吃的,而是給司膳房的宮人們做的年夜飯。
謝懷璟回到承文殿,聽內侍道:“慈壽宮擺了家宴,陛下、柔則公主都疇昔了。太後孃娘方纔差人過來,說是讓殿下也去坐坐,一起吃頓年夜飯。”
內侍領命去了。
謝懷璟俄然寂靜了,半晌才道:“你若果然想還……今後老是有機遇的。”
宮女凡是隻過整壽——就是二十歲那一年的生辰,等這個日子一過,就能去十二監那邊領文書,清算清算分開皇宮了。
來人是謝懷璟。他見阿魚出來了,眼中便不自發地透暴露笑意。這半個月以來,他都在朝臣和父皇之間周旋。父皇彷彿不像先前那樣信賴他了,本來朝中的奏疏都是他看過以後再呈給父皇,碰上無關緊急的小事,他也能夠直接命令。但他這趟從西南返來以後,父皇就叮嚀了,從今今後,朝中的奏疏再不必經太子的手。
“阿魚。”待她走近了,謝懷璟便摸出一塊腰牌,放到她的手心,“明日宮宴擺在正儀殿,你直接出來就行,也不必混在侍膳宮女的步隊裡。如有人攔你,你就把這塊腰牌給他看。”
太後畢竟年事大了,雖非常歡樂兒孫同堂的場麵,身材卻有些支撐不住,一頓飯也冇有吃多久,就早早地歇下了。
內侍垂首應是。
謝懷璟夾了一片糖蒸肉。因蒸肉的時候,蒸鍋裡加足了水,水汽足而熱,以是吃來非常軟爛細滑,入口即化。紅糖裹著肉條,吃著雖甜,卻也正恰好好,不至於齁。
阿魚拿著腰牌翻來覆去地瞧。這是一麵虎魄蜜蠟的牌子,雕鏤著鹿鶴同春的紋樣,雕工講究,拿在手裡沉甸甸的,非常邃密。
正說著,門外有人喊:“阿魚,外頭有人找。”
阿魚冇由來地感覺心慌,低下頭慚愧道:“一向是你給我帶吃的帶玩的,現在又替我借了腰牌……這麼多情麵債,我都不曉得如何還。”
謝懷璟擺擺手:“不消。”他把梅花酒遞給內侍,“酒也溫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