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門逛了一天，到底有些疲累。用過晚膳後，阿魚就早早地歇下了。謝懷璟則在挑燈夜讀。晚妝給他送來夜宵——四色湯圓，八寶山藥，一盤芙蓉糕，一盅冰糖蓮子湯。

阿魚回屋換了身簡便的夏裳，謝懷璟亦是微服。兩人一起上了馬車。另有幾個保護便服隨行。

謝懷璟瞧見了，不由笑道：“你如果喜好，下旬休沐再帶你出來玩。”

謝懷璟見她驚駭，就冇有持續往下說。有一刹時他感覺本身卑劣得過分——阿魚幼時被嬌養，雖說厥後家中變故，落入宮廷為婢，見地的卻也是顯赫盛然的宮廷，那些藏汙納垢的肮臟販子，她是向來冇有見過的——他如何能如許恐嚇她呢？

翠珠道：“那好，我在外甲等你，你清算好了再出來找我。”

謝懷璟明顯掛著笑，語氣也和順，阿魚卻感覺他陰沉森的，一席話聽得瑟瑟顫栗。

再蘸蘸醋。醋也是好醋——酸而不澀，微甜醇香，搭著牛肉餡一起吃下去，隻感覺生津爽口，一點也不感覺膩。

真是太懶惰了！

阿魚翻開車簾一角，流連地望著內裡的風景。

晚妝遊移半晌，道：“有一件事，不知應不該當奉告殿下……”她謹慎翼翼地抬眼，便對上謝懷璟微微不耐煩的眼神，趕緊低下頭去，“前些日子，婢子瞧見阿魚在二門那兒私會外男！兩人看起來可親厚了，哥哥mm地渾叫，那男的還說今後要娶阿魚，阿魚還點頭應了！”

晚妝卻冇有走。她明天彷彿特地打扮過了，黛眉朱唇，海棠色的袒領襦裙，輕浮的硃紅紗衣，堪堪暴露領口白嫩的肌膚，身上還帶著不著名的香氣。她娉婷走到一旁，拿著紈扇替謝懷璟扇風。

謝懷璟：“……”不準！

謝懷璟見她立足, 便問：“想吃嗎？”

“一個, 就嚐嚐味兒。”阿魚伸出一根手指，很快又嚥著口水改口，“還是兩個吧……聞著好香啊……”

馬車行至熱烈的販子, 垂垂停下。謝懷璟扶著阿魚上馬車, 說：“這邊火食稠密, 我們下來逛逛。”

他儘量暖和地說道：“我傳聞燕京有很多黑心的媒婆，專挑你這類半大的水靈靈的女人，就趁你單身一人的時候，拿麻袋將你兜頭一扣，打暈了賣掉。賣到哪兒就不必然了，好一點能進大戶人產業丫頭，差一點就去青樓當市妓，再次便是淪為暗娼之流。”

謝懷璟眸光一閃。他彷彿夢見過這回事——順安十三年，秋闈試題泄漏，朝中一片嘩然。但是厥後清查了好久，也冇查到是誰泄了題。

“走吧。”翠珠領著阿魚去了太子的屋子。

謝懷璟揮了揮手，表示晚妝退下。

進過早膳，謝懷璟便去裡屋換了身衣裳，盤領窄袖的紅色蟠龍袍，暗金嵌紋的皁靴，一身太子常服。半晌以後，拿著一條腰帶走出來，道：“阿魚，替我係一下。”

謝懷璟的腰帶上嵌了一組扁扁平平的玉帶板，都刻著祥雲龍紋，拿在手裡沉甸甸的。阿魚把藏在裡頭的兩條細繩找出來，半低著頭，係在謝懷璟的兩側衣肋之際。

晚妝悄悄咬了咬嘴唇，不甘心腸應了聲“是”，正籌算走，便聽謝懷璟喚道：“返來。”

謝懷璟不由一笑。現在阿魚同他相處，已不似先前那樣恭敬拘束了。公然讓阿魚陪他一起用膳是對的，她會越來越風俗他的存在，風俗他的身份，風俗他整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