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乎乎的燒餅入了口，層層皮薄，又酥又脆，大要一層白芝麻彆樣的鮮香。阿魚感覺……這臉丟得也不虧。

真是太懶惰了！

早膳也才方纔擺上桌。有一籠灌湯包，一屜小小的八個，阿魚謹慎翼翼地夾了一隻。謝懷璟提示道：“剛呈上來的，細心燙口。”

“說是病了，在家臥床將養。”

進過早膳，謝懷璟便去裡屋換了身衣裳，盤領窄袖的紅色蟠龍袍，暗金嵌紋的皁靴，一身太子常服。半晌以後，拿著一條腰帶走出來，道：“阿魚，替我係一下。”

本年的秋闈主審官由翰林、內閣學士共同擔負，此中彷彿有一名姓吳。謝懷璟不動聲色地彎起嘴角。

謝懷璟眸光一閃。他彷彿夢見過這回事——順安十三年，秋闈試題泄漏，朝中一片嘩然。但是厥後清查了好久，也冇查到是誰泄了題。

阿魚將一隻牛肉灌湯包津津有味地吃完，又吃了兩根芝麻卷、半份糖蒸酥酪，喝了一碗番薯甜粥，終究擱下了筷子。

阿魚：“……”好丟臉！就她吃兩個燒餅！她看起來還是身量最小的……

謝懷璟問她：“吃飽了？”

謝懷璟：“……”不準！

謝懷璟纔要說“無妨事”，便聽阿魚道：“殿下若準予，我倒想一小我出來逛逛。”

謝懷璟指了指案上的芙蓉糕，道：“這盤點心給阿魚送去，她喜好吃。”

他將阿魚拉進了一些，鬼使神差地伸手，撫著她的眉眼：“彆怕。”不知怎的想起了傅延之，又道，“你好好待在我身邊，我就護著你。”

她是太子跟前服侍的婢女，在太子府裡還是挺有臉麵的，常日儘管清算書房裡的筆墨，也未曾做過奉侍人穿衣洗漱的活兒。但她感覺阿魚是分歧的——太子之前從冇有和哪個宮女同桌用膳，也從冇故意血來潮地找哪個宮女一起下棋。

謝懷璟瞧見了，不由笑道：“你如果喜好，下旬休沐再帶你出來玩。”

謝懷璟見她立足, 便問：“想吃嗎？”

阿魚從善如流地接過腰帶。本朝的腰帶講究“束而不繫”，腰帶不消緊貼在腰際。以是走動時要一向扶著，腰帶纔不會掉下來。先前在司膳房的時候，阿魚常常聽那些侍膳宮女偷偷群情，宮宴上哪位大人“撩袍端帶”的儀態最風騷。

阿魚“嗯”了聲。她將小湯包咬了個小洞，小口小口地嘬著裡頭溫熱的湯汁，待包子皮癟下去了，便連皮帶肉地咬了一大口——嗯，是牛肉餡兒的。

“走吧。”翠珠領著阿魚去了太子的屋子。

謝懷璟明顯掛著笑，語氣也和順，阿魚卻感覺他陰沉森的，一席話聽得瑟瑟顫栗。

“想吃幾個？”

再往前走一段路，有一座茶館，快秋闈了，很多讀書人在那邊引經據典，意氣揮斥地指導江山。謝懷璟饒有興趣地走了出來，挑了個角落坐下。

向晚時分，謝懷璟終究帶著阿魚打道回府。

晚妝卻冇有走。她明天彷彿特地打扮過了，黛眉朱唇，海棠色的袒領襦裙，輕浮的硃紅紗衣，堪堪暴露領口白嫩的肌膚，身上還帶著不著名的香氣。她娉婷走到一旁，拿著紈扇替謝懷璟扇風。

阿魚點點頭，“辛苦姐姐了。”

出門逛了一天，到底有些疲累。用過晚膳後，阿魚就早早地歇下了。謝懷璟則在挑燈夜讀。晚妝給他送來夜宵——四色湯圓，八寶山藥，一盤芙蓉糕，一盅冰糖蓮子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