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孩子。”萬氏忍住淚意,拿出帕子,耐煩地替阿魚擦眼淚,哪曉得阿魚哭得更凶了,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真冇想到……還能再見到姨母。”
太子聰明勇敢,入朝不過數月,便提出了很多利國濟民的良策。前段時候,各地水患頻發,群臣都手忙腳亂不知所措,太子卻能沉著地提出處理的體例,從撥款賑災,到安撫百姓,再到堤壩的重修、水勢的疏導,都有非常詳確的打算。要不是水患的動靜才傳到燕京,天子都要覺得太子早就曉得這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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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魚垂下眼睫,把湯盅擱在萬氏麵前的桌案上,道:“夫人請慢用。”
宮宴擺在正儀殿。聖上和太後坐在上首,徐貴妃陪侍聖駕,太子謝懷璟坐在左下首,柔則公主坐在右下首。
定遠侯夫人萬氏就坐在女眷席中。她穿了一件淡綠色的長褙子,裡頭是快意繡紋的衫裙,梳著墮馬髻,並排插了一對蓮花頭玉簪。固然穿戴得素淨清雅,但她邊幅出彩,雪膚烏髮紅唇,底子看不出三十歲的年紀,坐在一群命婦中間,生生把彆人襯得容色蕉萃、暗淡無光。
天子現在還不到不惑之年,恰是一個帝王最適合大展雄圖的年紀,但他的皇宗子,當朝的儲君,已經長大了。
萬氏故作平靜地喚道:“你過來,給我倒杯茶。”
萬氏抱她入懷,悄悄拍著她的背,阿魚掙紮著今後縮,道:“我臉上都是淚,彆弄臟了姨母的標緻衣裳。”
萬氏柔婉一笑,解釋道:“回娘孃的話,臣婦這是老弊端了,一見到人多就感覺胸悶氣短。”她順手握住阿魚的小臂,說:“扶我出去吹吹風。”
這道佛跳牆的高湯明天一早就開端燉了,是用雞鴨肉、豬蹄火腿、排骨牛筋一起漸漸熬出來的湯頭。厥後另起了一鍋,用筍菇鋪底,一層層地碼上芋頭、排骨、鵪鶉蛋、牛蹄筋,最後放上剃了蝦線的大蝦和開了花刀的鮑魚,倒入先前熬好的高湯,燉了一個時候,翻開鍋的那一頃刻,全部司膳房都飄著佛跳牆的鮮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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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懷璟安溫馨靜地坐著飲茶。
——這話是用心說給旁人聽的,免得旁人摘阿魚的錯處。
謝懷璟倒是很利落地承諾了:“兒臣遵旨。”
他身為太子,總往女眷那兒張望也不當,便收回了目光。
“你?”錢永惠打量著阿魚,“禦前的端方還記不記得?”
萬氏悄悄咳了幾聲,粉飾住本身的失態。
阿魚吃得滿足,一雙桃花眼都眯了起來,道:“好吃。”說完纔想起剛纔萬氏問的是鹹淡,便接著道:“隻要微微的鹹味。這道湯冇有放鹽,鹹味都是從火腿裡來的。”
謝懷璟的目光便追著阿魚,她一向在給各桌命婦擺膳,神采恭謹,一眼也冇有往他這兒看。
萬氏又給阿魚盛了半碗佛跳牆,道是:“替我嚐嚐鹹淡。”
萬氏盛了半碗銀耳羹遞給她。阿魚忙道:“這分歧端方……”
謝懷璟既然夢見了這些,就不會答應這統統重現。雖說他不能掌控地動的產生,但是他能夠佈施百姓、安撫民氣。
現在他又籌算奔赴離京萬裡的西南……天子猜不透此中的原因,但直覺奉告他,太子此行是想皋牢民氣——他若命令減免稅賦,百姓天然推戴他。
“餓不餓?”
阿魚搖點頭。
阿魚果然冇有瞧見他——她去外命婦那一片服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