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魚也感覺很好吃,每一個雞翅都沾著濃稠的湯汁,外酥裡嫩,不肥不膩,還裹挾著蘋果的甜香。
阿魚搖點頭。她心想,過不了多少光陰,萬氏就要接她出宮了,她這時候跑去當女史也冇甚麼意義。還刺眼,不便於她悄悄地離宮。倒不如讓燕儀去呢,她記得,燕儀一向戀慕女史的安逸,不消挨著灶火油煙。
萬氏天然不想同阿魚說這些內宅瑣事,便強顏笑道:“總之你記取,嫁到位高權重的人家一定是甚麼功德。”
阿魚也曉得把她弄出宮不是件輕易事,估摸著這裡頭還少不了定遠侯幫手,便問:“姨父也出了很多力吧?”
萬氏又笑了,揉了揉她的腦袋,“你也用不著操心這些。”
“行了!”他還冇說完,就被天子喝住了。天子掃了眼文武百官,問道:“諸位愛卿可有甚麼應對之策?”
綠玉般的碧粳米煮了粥,厚厚的一鍋,米湯也是綠瑩瑩的,帶著青草般的暗香。
阿魚才走到太液池中間的小道上,徐貴妃便坐著鳳輿過來了。阿魚低著頭施禮,隻瞧見徐貴妃圓乎乎的肚子——她已懷胎七個月了。
燕儀把第二個雞翅吃完,又握著筷子伸向了鍋,阿魚笑問:“你還籌算吃啊?”
她的內心衝突極了。她盼望著阿魚把這個可貴的機遇讓給她,但阿魚真的讓給她了,她又為阿魚可惜——她見過阿魚的字,一手從顏體的行書,流風迴雪般的疏朗靈動——她感覺論才學,阿魚是遠遠賽過她的。一時候,燕儀隻感覺實足的無措與狼狽。
秋蘭說:“就在太液池邊上。”
兩人各懷心機地過了一天,到了早晨,阿魚就跟冇事人一樣,籌辦洗洗睡了。燕儀掙紮了又掙紮,謹慎翼翼地說:“阿魚,我想……”
聽那人的口風, 彷彿平常宮女偷送出宮要輕易些。
朝臣們相互看看,低聲交換起來。
阿魚笑眯眯地伸謝:“有勞楊姑姑。”
蘋果也很好吃,因是出鍋前才放出來的,以是脆中帶著糯,雞翅的湯汁浸在內裡,本覺得會很油膩,但同蘋果的果香糅在一起,便非常符合,恰到好處。
燕京同江寧相隔千裡,來迴路上就要費很多光陰,再加上舟車勞累,必定還要好好休整……這麼算下來,時候還真有點緊急。
現在看著,等徐貴妃肚子裡的孩子生下來,天子就要晉她為後了。
阿魚想了想,說:“我看到廚房有新奇的蘋果,不如做一道蘋果燒雞翅?”
阿魚“噗”地一聲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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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儀一口一口地喝著粥,躊躇了好一會兒,才道:“姑姑……我也識字。”
燕儀吃完咂了咂嘴,說:“倘若我每月都能拿五兩銀子的月錢,我就每天這麼大魚大肉地吃。”
淑妃財大氣粗,脫手也豪闊,雖有些出身高門世族的傲氣,但是並不難相處,以是其他嬪妃都很樂意同她交友。
氣候一日比一日寒涼,一轉眼已是玄月尾。冬衣已經發放下來了,上身是夾棉的青色襖子,厚厚的一層,下身是深綠色的厚布裙子。阿魚在屋裡換上,轉了個圈,問燕儀:“這身都雅嗎?”
阿魚趕緊跑開。她身子輕巧,躲閃得很快,見燕儀追不上她,還對勁洋洋地衝燕儀做鬼臉。
給宮女做衣裳天然不能量體裁衣,都是按牢固的尺寸做的,不過衣裳有大有小,能夠挑合適的穿。阿魚還在長個子,就挑了稍大一些的,來歲長高了還能接著穿——做衣裳的錢都是從月例銀子裡扣的,天然能省一點是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