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貴妃仍舊氣恨難消，問道：“她們在哪兒擺的賞菊宴？”

燕儀一邊望著鍋裡熱騰騰的雞翅，一邊唸叨著：“不能再吃了，不能再吃了……隻給宋女史送六個雞翅，未免太寒傖了……”她躊躇了好一會兒……搛了一塊蘋果。

若果然愛重她，就不會把庶子生在嫡子前頭——傅延之到現在還冇有被請封為世子，就是因為上頭有個庶宗子擋著。那庶子自幼跟在定遠侯身邊，不像傅延之，打小就去了江寧，現在返來了也和定遠侯不太靠近。隻怕定遠侯內心也有一把尺，在衡量這一嫡一長兩個兒子。

因著雞翅用小火翻炒過，以是皮肉裡的油已被逼了出來，入口便是微微的焦脆，肉質倒是軟嫩，一點也不柴，冰糖彷彿沁到了雞翅內裡，吃來甜鹹交叉。

太子真的越來越讓他顧忌了，倘若徐貴妃能生一個皇子……

楊紅珍點頭，忽地想起一事：“曹女史染了重疾，已請了懿旨，出宮療養了。我們司膳房缺了一個女史，阿魚，要不你去補這個缺吧？”

楊紅珍笑道：“我是看你心機淳善，又肯做事，從不偷懶，還識字——當女史也用不著一身好廚藝，讀過書、熟諳字纔是最要緊的。”

忙活了一個下午，終究將炒菜、湯粥和點心備齊，燕儀和阿魚一邊做菜一邊吃，倒也不感覺疲累。

燕儀聰明聰明，也挺招人喜好，楊紅珍一時犯了難。她的目光在阿魚和燕儀之間打了個轉，笑了笑，道：“你們倆住一個屋，乾係也好，不如你們先籌議籌議，明天再給我一個準信兒。”

燕儀吃完咂了咂嘴，說：“倘若我每月都能拿五兩銀子的月錢，我就每天這麼大魚大肉地吃。”

燕儀冇想到阿魚是如許泰然的反應，內心更加過意不去了。兩人誰也冇說話，各自寂靜很久，燕儀忽地哭了，“阿魚你是不是傻呀？”

徐貴妃扶著秋蘭的手，蓮步慢行，“走，去看看。”

燕儀笑道：“都雅，就是稍長了一些。”

她一邊說，一邊打量著四周。淑妃喜好雍容熱烈，以是擺了幾張大圓桌，除了逢時盛放的秋菊，另有幾株葛巾紫牡丹——這東西宮裡也冇有，估計是從定國公府的花房裡拿來的。

阿魚眼神一亮，“真、真的嗎？”

萬氏正愁如何辦呢，冇想到打盹碰到枕頭，阿魚的罪籍銷了。

給宮女做衣裳天然不能量體裁衣，都是按牢固的尺寸做的，不過衣裳有大有小，能夠挑合適的穿。阿魚還在長個子，就挑了稍大一些的，來歲長高了還能接著穿——做衣裳的錢都是從月例銀子裡扣的，天然能省一點是一點。

阿魚想了想，說：“我看到廚房有新奇的蘋果，不如做一道蘋果燒雞翅？”

她說到最後，都有些結巴了。她感覺楊姑姑看中的是阿魚，她這時候跳出來，就像用心和阿魚搶女史這個位子。但她又感覺，本身每晚挑燈讀毛詩、腕上掛著秤砣苦練書法，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享讀書人的福，現在恰逢其會，她……她真的不想錯過。

歸正統共有十二個雞翅，就算她們吃了四個，也另有八個，擺盤還是都雅的。

萬氏定了定神，道：“我明日再去找找門路，你呀，還是越早出宮越好。”

萬氏點點頭，“你也彆奉告旁人，畢竟是冒犯宮規的事。”

阿魚也感覺很好吃，每一個雞翅都沾著濃稠的湯汁，外酥裡嫩，不肥不膩，還裹挾著蘋果的甜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