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上不敢當，實不相瞞，當年滄州大旱，家師於亂民中救得貧僧，前塵舊事，貧僧皆已儘忘，想來是遭災黎所棄。”

“若國師不介懷，一念天然樂意。”一念將執書的那隻手擱在膝上，道：“澄心亦不必拘束，喚我字號便可。”

“吾等傳燈弟子為眾生行菩薩道，便要學些便利法門，佛曰五明，聲明、因明、醫方明、工巧明和內明，這聲明乃釋訓詁字，詮目疏彆，工巧明伎術構造，陰陽曆數，醫方明禁咒閒邪，藥石針艾，因明考定正邪，研核真偽，內明究暢五乘，因果妙理。”

可惜好景不常，一聲略微尖細的“殿下”傳來，劃破現在旖旎，梁澄上身今後一退，垂下眼睫，掩住眸裡的慌亂，從石上站了起來，對一唸叨：“是喜平來了，想必是有人來訪，澄心先告彆了，師兄隨便。”

李度秋和梁濟拜彆後，古鬆下便隻剩梁澄和一念沉默相對。

一念搖首，“不過鼯鼠五技罷了，除了醫術，其他並未幾高深。”

梁澄聞言，隔著一臂之遠坐到一念身邊，高傲氅中伸出右手，懸在半空，手腕便被一念握住，引至對方腿上。

李度秋聞言，臉上暴露一抹絕望，“上師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本將冒昧了，便不打攪上師清修，再見。”

“九皇子過獎。”一念還是淡淡，“如果無事，貧僧先行辭職。”

梁澄無法，“好好，跟著跟著。”

話音剛落，一手便捏住梁澄下頜，微微靠近，兩人間的間隔一下子就拉近了，不敷半臂之遠，梁澄怔然抬眼，入目便是一念一雙深潭似的眼眸，不知怎的，伸到一半的舌頭，竟是如何也伸不出了，就這麼微微張著嘴唇，舌尖懸在齒間，要露不露。

一念望著梁澄慌亂的背景，一雙眼睛如同月下深潭，泛著幽幽的清輝，看不出喜悲，辨不明嗔怒，彷彿傳聞中的沉寂弱水，鴻毛不浮，不成越也。

安喜平俄然止住眼淚，抬眼專注地凝睇著梁澄，道：“我安喜平，此生毫不背叛大人，永隨無怨。”

梁澄想到方纔上師談及本身出身，固然不太輕描淡寫兩句，梁澄還是不覺心中瑟瑟，他記得有一年滄州大旱，災黎易子而食，一想到要不是被無渡禪師收為弟子，上師曾經豈不很能夠被人吃掉？！

梁澄節製著不讓本身失態，訕訕道：“上師曲解了，聽到上師乃無渡大德於亂民中所救，澄心忽而想到易子而食之說，一時……一時……”

“見過李將軍，九皇子。”一念麵上神情淡遠，不卑不亢道。

梁澄讚歎，“如此說來，一念師兄真是博學多識，所獵甚廣。”

從遠處看，兩人竟像是要接.吻普通……

梁澄可貴在安喜平麵前正容亢色，不想安喜平一雙杏圓眼，眼淚說掉就掉，“嗚嗚，大人待小人真好，小人要一輩子跟著大人。”

梁澄內心卻略有不適，之前上師還贈他法號，本日便喚他國師，實在是尊敬不足，靠近不敷，梁澄走進兩步，道：“上師喚我澄心便可，國師二字，不免有些陌生。”

一邊說著一邊往回走，安喜平跟在他背後，端倪隱在暗影裡，語氣如常道：“方纔喜平久久不見大人返來，便出去尋覓，一時心急，纔不小說錯了，喜平今後不會的，國師您大人大量，饒了奴婢吧。”

待看清了來人邊幅，李度秋內心更是震驚，這素衣和尚，竟頗似他的……某位故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