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等梁澄想個透辟,一念又道:“舌頭。”
“嘻嘻,多謝國師大人!大人您對奴婢真好,奴婢願為大人上刀山下火海,萬死尤不悔。”
一念搖首,“不過鼯鼠五技罷了,除了醫術,其他並未幾高深。”
梁澄本來嘴角還噙著一抹笑意,聽到安喜平說“為大人上刀山下火海,萬死尤不悔”,腦中竟閃現安喜平臨死前的畫麵,內心頓時一突,乃至忘了之前的慌亂,皺眉正色道:“今後不準把死掛在嘴邊,莫要看輕本身的身家性命。”
“若國師不介懷,一念天然樂意。”一念將執書的那隻手擱在膝上,道:“澄心亦不必拘束,喚我字號便可。”
“無需介懷。”一念開口,遞了個台階給梁澄,“國師一心為民,是天下之福。”
“哦?”他見上師竟然輕笑一聲,“被誰吃掉?”
梁澄不敢遊移打攪,當即伸出左手,內心卻暗自思忖,固然他不管冬夏,四肢老是冰冷,偶然另有小腹墜墜的不適,但實在他很少抱病,太醫署裡備檔的脈案也未曾有何題目,為何上師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
“那不知師兄可願為澄心發揮一二?”梁澄躍躍欲試道。
話一出口,梁澄就恨不得捂著嘴巴,或者吞回剛纔那句話,但明顯不成能。
待看清了來人邊幅,李度秋內心更是震驚,這素衣和尚,竟頗似他的……某位故交……
梁濟眼裡閃過獵奇,但是在外人麵前,他向來端著沉穩架式,這裡除了梁澄,他身份最高,因而道:“久仰上師大名,大師風采攝人,果然百聞不如一見。”
“九皇子過獎。”一念還是淡淡,“如果無事,貧僧先行辭職。”
莫非他身上竟有甚麼病症?
一念:本上師不過是很純真很專業地為病人看病罷了。就曉得你們會想多,彆的有人說本上師本次出場都要籌辦花瓣和鼓風機,然後和小受來個偶遇,嗬嗬,佛曰因果膠葛,這是運氣的拘束,懂不?不懂歸去抄經八百遍。
安喜平俄然止住眼淚,抬眼專注地凝睇著梁澄,道:“我安喜平,此生毫不背叛大人,永隨無怨。”
梁澄剛跑出不遠,便見安喜平允站在樹下,他走到近前,彷彿是為了粉飾內心的侷促,道:“都說了莫要再叫我殿下,如何又健忘改口了?”
“這位是無渡禪師關門弟子,一念禪師。”說完,梁澄又對一唸叨:“這是護國大將軍李度秋將軍,這是澄心俗家胞弟。”
他自小四肢冰冷,即便修習菩提心經也不能有所改良,或許與他的體質有關,此時他與上師肌膚相觸,寸關處傳來緩緩的溫熱,彷彿連肌膚底下的青色頭緒,都能感遭到這份……暖和的悸動。
梁澄想到方纔上師談及本身出身,固然不太輕描淡寫兩句,梁澄還是不覺心中瑟瑟,他記得有一年滄州大旱,災黎易子而食,一想到要不是被無渡禪師收為弟子,上師曾經豈不很能夠被人吃掉?!
李度秋和梁濟拜彆後,古鬆下便隻剩梁澄和一念沉默相對。
一邊說著一邊往回走,安喜平跟在他背後,端倪隱在暗影裡,語氣如常道:“方纔喜平久久不見大人返來,便出去尋覓,一時心急,纔不小說錯了,喜平今後不會的,國師您大人大量,饒了奴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