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這番險惡之極的話較著彆有用心,也不知是他本身所想,還是彆人授意。
“那你的意義竟是因為先帝和陛下,這才亂象頻生?”
陸重台這一句當真是用心險惡,孟留君如果答覆不好,那便是大不敬。
世人被他問得啞口無言。
不過自先代盟主陸鎮坤接辦後,武林盟漸為陸家把控,及至陸驚川,已成陸家一言堂,厥後伸手水陸鏢運,收伏一乾權勢,乾脆易號八荒盟,其間血雨腥風,恩仇情仇自是不提。
麒麟錦帶佩吳鉤,颯遝青驪躍紫騮,賺儘人間風騷,蓋不如是,二人天然成績一樁嘉話嘉話。
孟留君固然仇視明元帝,卻也不傻,當即嘲笑回道:“自來天災非人力所能控,不過天道運轉,比方月星,有盈出缺,這有豐年,天然就有饑歲,不然天道如何守恒,現在國師應佛轉世,如自古賢人臨世,必有異兆,此番京畿國師所夢應驗,豈不就是異兆?”
“此人是飛瓊劍陸重台,八荒盟盟主陸驚川之子。”一念在他耳邊道,聞言梁澄頓時內心稀有。
而這漕運除卻官漕拿大頭,□□亦是通南北之有無,諸路買賣,雲屯霧集,其間巨利,怎能不動聽心,五湖三江,八百水道,不知有多少水上幫派,此中最大的,莫過於淮北八荒盟,淮南流泉莊。
說來好笑,一樣是靠女人與朝廷搭上乾係,先流泉莊莊主,孟留君之父孟璋,倒是得了一個好名聲。
不等梁澄理清思路,便聽到一道熟諳至極的聲音,“那國師未出世之前,先帝末年至明元四年,這幾年比年大荒大亂大疫,西北西南兩地十室九空,可自從國師出世,雖災害不止,好歹未見比年之禍,這又何解?”
隨之,一人玉冠錦袍,搖扇而出,恰是蒼水劍孟留君!
八荒盟本來本是武林盟,向來執武林正道之盟主,曆屆盟主由世人推舉而出,無不是當世武功品德之圭臬,莫說淮北權勢,全部中原武林,無不佩服,甚而關外漠北邪教,亦要顧忌非常。
流雲被叫去籌辦船隻,還得雇上兩名明淨的船伕,是以時候倒不是很趕,三人坐在雅間,時不時說上一句,這時樓下俄然傳來一陣鼓譟。
如此,陸重台看不慣孟留君看來也是合情公道,當年滎陽聚象武會,梁澄為了給孟留君加勢,特地向父皇乞假,去看了這場武會,陸重台以一招之差,輸給孟留君,以後沉寂兩年,才又險勝孟留君,他機會挑在孟留君祖母的壽辰高低戰帖,以後又贏了對方,也算是狠狠地落了孟留君的臉麵。
自古俠以武犯禁,朝廷明麵上未曾插手江湖紛爭,但是公開裡的權勢分彆爭奪從未曾息過,小幫派憑藉大幫派,小道場登記大道場,各大名山川陸的權勢背後普通都有朝廷的影子,如大相國寺這般,能成為中原佛家世一雄,背後就是齊皇室的供奉,而天下道統太和峰天元宮,每年開鼎第一爐,必是獻於朝廷。
“恰是,國師大報酬民祈福,打動佛祖,才解了京畿冬旱。”
梁澄渾身一震,忍不住靠近視窗,直直望向那俊雅不凡的執扇公子,梁澄的視野過分炯然,那人似有所感,眼角掃過二樓雅間,梁澄內心一驚,往簾帳後一閃,頓時撞向身後之人懷裡,一念彷彿能明白他的顧忌,攬住他的腰身,運起輕功,安喜平隻見麵前一道虛影飄過,兩人已退出孟留君的視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