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說!”鬼陀不再躊躇,現在他隻能賭,賭一念能能言出必行,“血羅漢被屠後,他的三個弟子改名血途、刀塗和火塗,假死藏匿關外,另立宗派。”
鬼陀狼狽地趴在地上,嚥下嘴裡的腥甜,一昂首,喉間就迎上冷冽的劍尖,受方纔真氣盪漾,劍身還是嗡嗡作響,隨時就能見血。
“三途宗。”一念開口淡淡道:“本來是三途宗,嗬。”
又一聲哀嚎傳來,卻衰弱了很多,梁澄聽到一唸的聲音無波無瀾,“你所使的輕功,恰是血羅漢叛出佛門後首創的血影鬼步,自他身後,便已失傳,你又是如何練得的,此步法練成後形如鬼影,飄無蹤跡,若非你功力不敷,隻怕我也抓不住你。”
“我的確是個假和尚,”鬼陀非常機警,道:“那善見到底是不是我就不曉得了,我不過是拿人財帛,替人賣力罷了,至於賣主有何目標,卻不是小的能多嘴的。”
鬼陀看向一念身邊神采有些慘白的青年,道:“不錯,善見法師對二位的身份有所思疑,才叫貧僧尾隨二位,我等卻無任何歹意,不過是為了肯定二位是否真的分開。”
以他的功力,中原一流妙手之下,無人能敵,此人幾個回合間便叫他再無回擊之力,觀他武功招式,竟有禪宗陳跡,可他卻從未聽過禪宗俗家弟子年青一輩甚麼時候又出了這麼一個妙手。
這一聲“嗬”聽起來並無和不當,鬼陀卻生生地打了個暗鬥,他嚥了口唾沫後,持續道:“大弟子血途為宗主,刀塗火塗擺列擺佈護法,我是火塗右護法門生,善見便是家師在中原便利行事的身份。”
成果一念下一刻就毫無前兆地脫手了,隻見劍花微閃,鬼陀還來不及慘叫,右手手筋就被挑斷。
要說他對三途宗雖有些豪情,但也不至於到了蹈死不悔的境地,對於習武之人,廢去一身武功不亦於要彆性命。
梁澄也聽過血羅漢的名號,隻是對當年的腥風血雨不甚清楚,見一念彷彿對這一段江湖陳年公案非常體貼,不由猜想其間啟事。
梁澄內心的猜想被證明,內心更是不妙,他壓下.體內的不適,對一念表示道:“師兄,元夫人……”
好不輕易練到這等境地,此番一役,隻怕跌入二流,可愛,總有一日他鬼陀要那兩人受儘折磨,死無葬身之地!
鬼陀忍不住吸氣,還要做些抵賴掙紮,左手竟然被直接斬斷,飛入雪泥,鮮.血放射而出的刹時,一念劍身一振,一道道飛向他們的猩紅又向後濺去,澆了鬼陀滿頭滿臉,襯著鬼陀撕心裂肺的慘叫,形狀分外可怖。
他順著清光湛湛的劍身往上看去,執劍之人神采冷酷,如同高高在上的漫天神佛,傲視眾生,無喜無怒,看著他的眼神彷彿在看一隻螻蟻。
此人究竟是誰?
“少俠有所不知,火塗手上有節製那些前來求子婦人的手腕,通過這些手腕又節製了大半個安徽宦海,隻是是何手腕,這我當真不知。”
梁澄從未見過酷刑逼供的場麵,一時有些不適,移開視野不敢再看,隻是他曉得此時不是行婦人之仁的時候,因而並未出聲禁止。
一念會心,從袖囊裡取出一小瓷瓶,扔下一句“每日一抹”,便和梁澄一起,運起輕功,朝明光寺趕回。
這時梁澄開口了,用心輕視道:“四皇子如何看得上一個小小的關外權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