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瓖卻愈發來勁:“給我也好。我院中的若霞也甚好,和順體貼識文能歌,隻是不會問卜。我本日就將她送來,與你互換。”
太後瞪他一眼:“我還未說你。當時你瞞著家中去請戰,可知我等焦急?恰好聖上也不聽勸,教我等擔憂受怕數月。”
說實話,我更但願他送我的是金銀。不過就算是金銀,既然是沈衝所贈,我也決然捨不得拿去換錢。
鏡中的人長著一張熟諳的臉,模樣卻全然陌生,教我感到別緻。
沈太後又看向公子和沈衝,讓他們二人過來,問長問短。
沈貴妃忙道:“太後所言極是。”
“早知去河西還要真上疆場,就不該由著你們去。”沈太後歎口氣,對沈延抱怨道,“都是你起的頭,朝廷出征是朝廷的事,何必將逸之也送去?還帶得元初跟著,攔也攔不住。”
公子道:“霓生一貫隻著男裝。”
我喜好如許,哪怕心底曉得我窮儘此生也夠不著他,也起碼能做到安閒一些。
太後點頭:“這般也好。子浩常日總愛置弄花草書畫,這般年青,太閒散終歸不好。”
“甚是喜好,多謝表公子。”我至心實意地說。
就連青玄那樣的慫人,騎兩天馬就求我去跟公子討情想坐車,看到死人就嚴峻得早晨睡不著覺,最後大戰也跟著桓瓖縮在遮胡關,返來以後,也成了豪傑。他每次出到院子外,都有小婢偷瞄,另有大膽的來纏著他講故事。
我隻好走出去,在太前麵前見禮。
坦白說,我對我的身形不算自大。固然它這兩年給我帶來了很多費事,比如它冇有長出公子那樣的喉結,另有日漸鼓起的前胸,常日出去,我就算用布帶纏上,也越來越不頂事了。
我又驚又喜,不想他竟真要送我東西,忙上前接過。
沈貴妃柔聲答道:“陛命令子浩監督祭奠儀仗,子浩一早便去了,想來還未事畢。”
我答道:“奴婢恰是。”
可惜沈衝金枝玉葉,畢竟不知人間痛苦。這般衣裳都是閨秀穿的,我一個侍婢,再喜好也穿不出去,唯有比及將來分開這裡……我想想,不由歎口氣。
桓瓖在一旁對公子嘲弄道:“你看,你這仆人當了很多年,還不如逸之故意,不若就將霓生送他得了。”
“那又如何?”沈衝道,“她本是女子,若非那日她穿女裝,我幾近都忘了此事。”說罷,他轉向我,問,“喜好麼?”
公子看他一眼,道:“你府中侍婢最多,要送你送。”
我哂然。
桓瓖倚著憑幾,懶洋洋道:“這須得怪霓生,她若早些算出卦來,我等何至於馳驅?”
沈衝脾氣甚好,有空便過來,桓瓖則不堪其煩。
大長公主道:“恰是。”說罷,對我道,“雲霓生,上前來。”
說者偶然,我卻心頭一蕩。
青玄每日東風對勁,走路都帶著笑。
而如桓瓖所料,荀凱成了首功。因斬獲敵酋,當上了屯騎校尉,還封為平昌鄉侯。
太後點頭,讓宮人賜我絹帛,道:“你常日須得經心護主,不成違逆。如有功績,我自不虐待。曉得了?”
沈衝也一樣。
“太後,逸之元初此去皆立了大功,朝野何人不稱道?”沈貴妃在一旁幫著勸道,“此亦太後福澤而至,太後當欣喜纔是。”
到了當時,我就算每天穿它,也隻能在鄉野裡自娛自樂,沈衝是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