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衝也一樣。
公子和桓瓖見狀,亦暴露訝色。
沈太後年近七十,說話緩聲緩語,頭髮皆白。大長公主五十多歲,與太後有幾分類似,保養光亮的臉上畫著時髦的細眉。
我與公子提及這些的時候,他無甚興趣。實在,他彷彿對後續的各路動靜都非常冷酷,也很少見客。返來以後,他每日待在院子裡,將戰事的各處細節梳理,找來各式兵法細心揣摩,還讓人在院中安插沙盤,重新推演。
“不翻開看看?”沈衝含笑道。
說者偶然,我卻心頭一蕩。
這衣裳確切都雅,用料也是上乘。彷彿唯恐受贈的人不識裝潢,還配上了花簪手釧。
偶然,我乃至感覺公子也並不將我當作女子。他能夠與我像朋友普通說很多話,而不必似男女之間那樣內疚。
“太後,逸之元初此去皆立了大功,朝野何人不稱道?”沈貴妃在一旁幫著勸道,“此亦太後福澤而至,太後當欣喜纔是。”
桓瓖興趣缺缺,忽而轉向沈衝,道:“你在遮胡關時,不是說要賞霓生麼?犒賞安在?”
沈衝看我一眼,笑笑,對桓瓖道:“何必你提,我自是記得。”說罷,讓侍從拿來一隻標緻的大漆盒,遞給我。
沈太後又看向公子和沈衝,讓他們二人過來,問長問短。
公子點頭:“此事是我等粗心。細想之下,拿古廟中的墳塋疑點頗多,但是我等皆忽視失策,中了鮮卑人的障眼之法。”
這是近年來獨一一場不是諸侯王打贏的大捷,天子明顯正視非常,大加嘉獎,荀尚除了封為太子太傅,還加封食邑兩千戶,冊封亦從秣陵侯改成了東海郡公。
太後瞪他一眼:“我還未說你。當時你瞞著家中去請戰,可知我等焦急?恰好聖上也不聽勸,教我等擔憂受怕數月。”
桓瓖在一旁對公子嘲弄道:“你看,你這仆人當了很多年,還不如逸之故意,不若就將霓生送他得了。”
太後聞言,這才麵色稍解,少頃,卻對大長公主道,“我記得你說過元初有個侍婢,方士特尋來為他消災解難,可有其事?”
公子道:“霓生一貫隻著男裝。”
“外祖母不必擔憂。”公子道,“我與逸之現在已安然返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