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郎_21.白鶴(上)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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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感喟,這般顯眼的藏頭詩,有經曆的人一看便會曉得。過了這很多年,他還是這般全偶然機……

“尋舞鶴的麼?我家就是!”

我狐疑秦王不會這麼等閒放過此事, 特彆留意了一下身後。

他腳步甚快,未多時,拐進巷子裡,將店東人的謾罵聲甩得遠遠。

曹叔名賢,傳聞原是個乾江洋活動的。一次,他被人黑吃黑重傷,扔在江裡,祖父剛好路過,將他救起。祖父曉得醫術,當年周遊天下,除了問卜作讖以外,他也經常為人看病,表裡兼修,技藝高超。祖父給曹叔療傷,將他從鬼域路上拉了返來。病癒以後,曹叔死纏爛打不走,甘心為仆,執意要留在祖父身邊。

直到他碰到曹叔。

此地不在大市裡, 卻也並不溫馨。很多商家的貨棧設在此處,另有很多屋舍和堆棧,專供來雒陽的遊商或旅人租住,甚為稠濁。

曹麟臉上有些赧色,嘻嘻一笑,撓了撓頭。

據他說,他獲得報酬最多的一次,就是當時方纔以荊州刺史之身起事的高祖所賜。祖父說,高祖雖不是諸侯中最強的,但以他數場撻伐的所見,策畫最為超卓,且識人善任,可謂梟雄。不過祖父說他當年並未想很多,所謂十三年得天下,不過是按高祖與各諸侯的態勢大略預算而來。他見高祖時,更多的是極儘吹噓之能事,誇高祖有王霸之氣如此,好拿錢走人。當年高祖也的確風雅,被祖父誇過以後,順利地打下了徐州,回師便將祖父找來,痛快地賜了他百金。這財帛非常要緊。祖父已感覺中原戰亂太深,不成久留。得了這財帛以後,馬上回籍,接了百口遷往蜀中遁藏戰亂,直到十三年後,高祖定都雒陽,淮南安寧,才返回故鄉。

我感覺這應當是本相,因為曹叔那般斯文,寡言少語,如何看也不像會生出曹麟如許的話癆。

祖父是個心機活泛的人,名利相連,他一心想側重振雲氏家底,天然冇有不消的事理。他深知凡人的心機,對仙道神佛之類神神化化之事最易沉迷,廟觀之屬,更是斂財寶地。

“如何了?”我問。

“你怎敢冒充我祖父?”我抱怨道,“自從當年祖父作了那讖,朝廷便不準讖緯,到處要抓他。你這般魯莽,莫非不怕引火燒身?”

曹麟大我兩歲,在我來到祖父身邊的時候,他和曹叔就已經在了。雖說他二人是父子,但我從未見過曹麟的母親,隻傳聞他實在是曹叔撿來的。

開初,他也不過看看水旱,測測風水。厥後,時勢垂垂動亂,朱紫們經常擔憂命數,熱中起求妙算卦,祖父的讖緯之術也大行其道。再厥後,天下大亂,諸侯們更是在乎天命,廝殺之餘,喜好去聽方士異人的高見。祖父遊走於各個山頭之間,靠作讖收取重金,如魚得水。

我非常瞭解公子撻伐以後,為何好一陣子冇有再去碰他的刀劍,因為我當時比他還要難受。接連好幾日,我都在惡夢中度過。好幾次,我在夢中被祖父喚醒,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汗水濕透。不過自前朝喪亂以來,流寇各處,我並冇有很多時今後怕,遇了幾次打劫以後,我再也冇了惡夢。我仍記得曹叔當時對我說的話,他說,人一旦拿起了刀,便再無轉頭之路。

那是他年青四週週遊的時候,經常為川資憂愁。不過雲氏的那種本領,淺顯人用不著,他隻要時不時地去做為人看家護院之類的長工,湊點飯錢。有一回,他在離家千裡以外的處所又花光了川資。正憂愁之時,本地乾旱,打了十幾口井也不見有水。祖父學過水經,勘查一番以後,對村夫說他曉得那邊有水。村夫將信將疑,遵循祖父所言去打井,公然有了泉水。村夫們大喜,問祖父如何得知,祖父照實以告,村夫不信,說他們也去找了通讀水經的博士尋水,一無所獲,祖父一個年青墨客,豈有這般本領。祖父隻好說,此乃他夜觀天象所得。村夫們聞言,即心悅誠服,不但給祖父送了很多食品,還給了他川資。祖父受此開導,今後再碰到窘境,便如法炮製,垂垂申明鵲起,因有人讚他“璿璣窺天”,有了璿璣先生的名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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