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不必我去傳,此事很快人儘皆知。
“豫章王?”桓瓖道,“豫章王就是個怕事的,荀尚四周招惹,他連句話也不敢說。”
沈衝訝然:“何出此言?”
桓瓖忽而看向一向未曾開口沈衝,道:“你們沈氏倒是沉得住氣。”
當日,他就令盧讓領禁衛到各宮室搜尋巫蠱之物。盧讓四周翻尋未果,這時,有宮人告發,說東宮西南角埋有人偶。
天子病重,一應事件都轉到了荀尚的手中,他們這些為天子問對而設的議郎天然都成了安排。官署中無所事事,乾脆乞假一日,賦閒在家。
天子馬上令內侍賈讓帶人往東宮,隻見內殿中杯盤狼籍, 穢亂不堪。查問之下, 得知天子臥病之時, 太子與宮人徹夜玩樂喝酒,還從宮外帶了歌伎來玩樂。
傳聞,天子的病情反幾次複,時好時壞,連話也說不清楚。
官方的各色流言,天然都是茶餘飯後的談資。天子俄然病重,最受影響的,還是朱紫們。
正在世人此為此事鬨一鬨便會像疇前一樣疇昔的時候,卻又生了後事。
桓瓖說的乃是確切。
沈衝道:“聖上仍在,鑒定尚早。你我皆臣子,須得謹言慎行。”他神采嚴厲,表示桓瓖看看四周。
仆人們神奧秘秘,隻每日來回於宮中和府中,不流露半點風聲。仆婢們群情紛繁,都說必是出了大事。
“豫章王乃識時務之人。”城陽王不緊不慢地往畫上添色,“便是太後,你要她如何去理?罵荀尚謀反還是詔令天下諸侯共討?父皇、太子、北軍都握在荀尚手中,全部雒陽都是他的。”
公子道:“太子雖行事乖張, 可東宮幫手聖上理政, 從無大過。”
公子自是因為不喜好勾心鬥角,而沈衝麼……我想,所謂君子,就是如此高潔。
此事到天子麵前,天子大怒不已,不管太子哀告,馬上命令將太子及東宮一世人等當場羈押,以待徹查。但就在太子等人惶惑然等候發落的時候,當夜,天子俄然人事不省。
太子太傅荀尚到宮中為太子討情, 也被天子罵得狗血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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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公子一早入朝,到了早晨也不見回府,官署中傳了信來,說那邊有要務,須得在官署中住上幾日。不但公子,至公子和二公子,以及沈沖和桓瓖也是一樣,傳聞皇宮和官署都戒了言,不得出入。
而最玄乎的傳聞,則來自雒陽城外。
桓瓖道:“沈氏有城陽王,莫非毫無籌算?”
就在雒陽的人們還在為秦王分開之事群情紛繁的時候, 宮中忽而出了事。
那天深夜,大長公主和桓肅被人喚醒,倉促去了一趟皇宮。他們去了好久,直到第二日中午才返來,怠倦不堪。
範景道是三朝老臣,很有才調,天子繼位後,就將他任為了太子少傅,幫手太子。
聽著這些的時候,我終究明白過來。天子的病和秦王有無關聯我不曉得,不過秦王必是推測了此事,故而早一步分開。
天子久病,本已是多疑,聞得此言大驚。
他大權在握,一上來就行動頻出。太子監國的第二日,荀尚就以天子的名義發詔,撤換掉多量朝臣,包含中護軍、城門校尉等守備要職。並以非常之時為由,命令雒陽宵禁,統統聚眾遊樂之事皆予打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