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郎_28.重疾(下)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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耿汜看著他,問:“議郎不走,還要做甚?”

有那麼一會兒,我擔憂公子會像那些愣頭少年一樣,在女子麵前不知所措,但看起來我實在多慮。

耿汜是荀尚姻親耿彷的侄子。此人疇前是個閒人, 混跡於酒場賭坊, 無所事事。邇來耿彷當上了城門校尉,將耿汜任為司馬,監督戒嚴之事。耿汜如魚得水, 在雒陽販子中橫行霸道, 對來往之人肆意訛詐吵架, 偶然連貴族士人亦不放在眼裡,何況升鬥小民。

寧壽縣主道:“公主在宮中日日奉養聖上,勞累不已。除祈福以外,我還想帶她去散心玩耍。若遵循宮中端方,不但禮節煩瑣,另有大隊儀仗,必是勞師動眾,消遣不得。”

我說:“戒嚴終非悠長,隻不知要到何時?”

耿汜瞪著眼睛,但在耿彷麵前畢竟不敢猖獗,隻得從命。

是寧壽縣主和南陽公主。

公子長出一口氣,點頭:“隻怕聖上病勢一日未明,亂象便一日不除。”

“如果要伸謝,便說不必了。”公子道,“回府去。”

他喝退耿汜,堆起笑意,向公子施禮:“耿司馬新到任,未識議郎,衝撞之處,還請議郎恕罪。”

真是一雙璧人。

公子聽到這名字,神采沉下,未等我再說,下了車去。

世人腳步緩緩,在梵刹的殿閣間穿行,寧壽縣主則更是不焦急,走得比公子和南陽公主慢兩步,落在了前麵。

耿彷的神采僵了僵,掃了耿汜一眼,持續和色道,“太傅是曾提過酉時設禁之事,隻是諭令還未到。”

這時,被堵在路上的人越來越多,會聚成群,看著這般熱烈,指指導點。耿汜更行多日,早已招人討厭,很多人認出了公子,跟在他身後罵了起來。

古雲失之東隅收之桑榆,原覺得豫章王拿雅會泡了湯,南陽公主情路盤曲,不想本日,公子路見不平衝冠一怒,竟是剛巧做了救美的豪傑。

“自是等你取諭令。”公子不緊不慢,“我還未曾看到。”

耿汜與公子對視著,好一會,生硬地轉開首。

寧壽縣主四下裡望瞭望,對公子道:“這雲棲寺,我記得甚為馳名。但是前朝所作?”

“放行。”他敵部下道。

公子訝道:“為聖上祈福乃大善之事,公主與縣主何必微服出城?”

公子看著他,目光清冷:“我品秩在司馬之上,怎無權柄?司馬亦朝廷官吏,須知若無諭令則為假傳,按律,當下獄收監。”

就在公子的車馬行過一處路口之時,火線忽而有些喧鬨之聲傳來。

耿汜神采拉下,不耐煩道:“看不看又如何?你不過是個議郎,有何權柄看我諭令?”

販子上比以往蕭瑟很多。荀尚在各處大力汲引姻親故舊,良莠不避,好些操行不端之人亦得以重用。邇來經常有荀氏部下的人藉著戒嚴滋擾訛詐的事, 平常百姓到了日頭偏西之時便趕回家, 以免遭受好事。

我答道:“奴婢恰是。”

寧壽縣主莞爾,對南陽公主道,“公主常與我說,想到城中旅遊名勝,可惜出行煩瑣,一向不如願。不料本日到此,倒是恰好。”

我和公子皆訝然,從窗外望去,卻見是先前那輛馬車停在了路中。

公子瞭然,暴露淺笑:“本來如此。”

既然寧壽縣主如此美意,我也不好不見機,跟在她前麵,垂垂與前麵兩人拉開了間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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