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心又是無語又是好笑。
我說:“不知公主所言局勢,所指為何?”
大長公主笑意凝住。
我說:“窺天玄術相傳乃軒轅氏所創,其最緊急的一處,乃以子孫血脈為供奉,與六合立契,謂之命契。因得命契,玄術可為子孫擔當,相輔相因。然此術乃六合正氣所化,最是刁悍,浸入血脈,命強則術強,命弱則術弱。奴婢不幸,天生命有不敷,一度垂死。後得高人指導,說奴婢乃是陽氣完善,唯有以金補陽之法,每日以款項化為陽氣,方可補命。幸而祖父家道尚算殷實,奴婢得以存活。後開罪為奴,失了扶養,奴婢為了活命,隻得為人算命獲些財帛。然銅錢差勁,所化陽氣除了續命,隻夠發揮些平常占卜之術,若想窺天,則遠遠不及。”
我說:“公子說,必奉諭隨行。”
大長公主不緊不慢:“我曉得你想要甚麼,你想贖身,對麼?”
我共同地作出謙恭之態:“公主慧眼如炬,奴婢不敢欺瞞。”
公子一愣, 道:“母親, 兒未想過此事。”
我說:“須得看所求何事。”
“怎講?”她說。
公子還想再說,大長公主卻擺手將他止住。
公子隻得應下,向她施禮辭職。
“霓生,你留下。”
“這是何物?”
我裝傻道:“稟公主。奴婢癡頑,政局之事,實不明白。”
“哦?”大長公主輕哼一聲,“你為了斂財,這些年到處與人算卦,將我這桓府變得如道場普通,連內裡的人也來探聽。不過是我與主公不予計算,不然按家法,杖斃你十次也不敷。”
“若行那窺天之術,又須得如何?”
“奴婢謝大長公主!”我拜道。
大長公主道:“雲氏有這般上佳秘術,怎接連式微?”
我更是錯愕,要求道:“奴婢冤枉,公主明鑒!”
“他們二人有何表示?”
我訝然。
“恰是。”公子忙解釋道, “不止南陽公主,另有寧壽縣主。本日公主隨縣主微服出宮,到雒水邊為聖上祈福,返來時碰到耿汜設禁, 兒恰好路過, 故而巧遇。”
大長公主看著我,全然不像是問錯了話。
“自是宮中之事。”大長公主道,“你也看到了,陛下臥病,奸臣環伺,我等雖憂心忡忡,倒是一籌莫展。”
我說:“此乃天機,隻怕須得百萬金。”
在我要跟著公子分開的時候,大長公主忽而道。
大長公主道:“哦?何謂為輕?”
卻聽了這話,我鬆了口氣。
晚膳以後, 大長公主留下公子,到房中說話。
我訝然。公子聞言,亦愣住腳步。
我曉得她答不上來。我當然不會傻到把錢都放在能讓他們找到的處所,那些愛嚼舌根的人之以是一向拿我無可何如,就是因為他們說了也找不到證據。
約莫是早已猜到我的反應,大長公主一笑。
“我本日累了,時候不早,你歸去安息吧。”她說。
“公主所慮者,乃剋日之事。”我淺笑,“公主若想問如何扳倒荀氏,所費不過二十金。”
我說:“公主可知命契?”
我說:“公主有所不知。古來貞人相士有三忌,乃忌亡者,忌同業,忌己身,雲氏雖有異能,對本身之事亦無可何如。”
“那又如何,你遲早要想。”大長公主道,“天下女子,除了公主,那個配得上你?固然想求娶南陽公主的人多了去了,可與你相較,他們又算得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