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公主欲見皇後?”
我說:“皇後總要去處太後問安,或可經此安排。”
謝歆道:“鄙人已年近六十。”
大長公主已有些怠倦,閉目養神。
我說:“不必遊樂聚宴,已有現成的由頭。”
如我所料,對於此番詭計狡計,桓瓖非常鎮靜。
太子妃本年二十七歲,麵貌娟秀,不過本日所見,倒是比疇前蕉萃很多。皇太孫也跟著太子妃來到府中,坐在她的身邊,端莊文靜。
謝氏世人忙起家施禮,簇擁著將大長公主送到門前。
我並無所謂,拿錢辦事,一包到底乃是端方,就算大長公首要將我調離公子的院子,我也毫無牢騷。不過大長公主明顯不籌算這麼乾,事情再要緊,公子也是她的寶貝兒子,我也仍然要留來為他擋災。
“公主過譽。”謝歆忙道。
大長公主又提及些小兒平常病症,對太子妃叮囑了幾句。太子妃承諾著,麵上已有了感激之色。
“接下來便是宮中內衛。”大長公主道。
“如此。”大長公主道。
“皇後。”他走後,大長公主將手指在案上扣了扣,墮入深思。
太子妃的臉上終究有了些神采,淡淡一笑,向大長公主道:“長高是未曾,就是前些日子受了涼,發熱一場,瘦了些。”說罷,她讓太孫上前去,讓大長公主打量。
大長公主笑笑:“妾亦五十不足。”
大長公主深覺得然。
“霓生,”過了一會,他開口道,“我本日在殿上,已經請辭。”
馬車轔轔走起,往回望,那些人仍在門前張望,似戀戀不捨。
大長公主訝然:“哦?”
我愣了愣,覺得我聽錯了。
隔日以後,大長公主帶上了些貴重的滋補之物,到江夏郡公府上看望病重的謝暄。
“他們散了?”過了一會,她問。
謝歆忙道:“聖上必有天佑,可逢凶化吉,公主切莫過於哀痛纔是。”
她歎口氣,“我等這般年齡,已是半截入土,此生另有何瞻仰?不過惟願後輩安然順利,無病無災。如太孫般,妾為姑祖,豈有不愛之理?且聖上現在病勢,想來諸位亦曉得,一旦山陵崩,太孫便是聖上身後所托。”
我答道:“還未曾,仍在門前。”
公子道:“社稷之事,求問鬼神終非正道。”
大長公主點頭:“中宮受荀尚監督最甚,我本日入宮見太後,四周亦多出了很多生麵孔,若非太後藉端身材不適,我奉侍她回寢殿,亦不得間隙密談。”
*****
大長公主點頭,道:“她府中從江南移栽的秋牡丹,本年長勢甚好。聽聞夫人亦愛好花木,待那花開之時,夫人帶上家中女眷,與妾同往撫玩,如何?”
公子皺眉:“府中這麼多人,為何要你去?”
在堂上又閒談了半個時候,大長公主望望天氣,說時候不早,起家告彆。
桓瓖道:“皇後亦為太傅所迫,連聖上也見不得。且太子一貫對中宮無禮,欺辱平原王,皇後必是恨之入骨。”
“多日不見,太孫但是又長高了?”她向太子妃問道。
“將軍與荀氏有隙,夙來不善。”桓瓖道,“然此人待我等一貫和藹,殿中諸將亦多順服於他。”
“據我常日所察,庾茂此人乃皇後一係,若要策劃,隻怕還須從皇後身上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