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皺眉：“府中這麼多人，為何要你去？”

我說：“許是大長公主感覺我聰明。”說罷，我看著他，“不然，公子覺得是為何？”

第二日, 大長公主梳洗了一番, 入宮去了。

她歎口氣，“我等這般年齡，已是半截入土，此生另有何瞻仰？不過惟願後輩安然順利，無病無災。如太孫般，妾為姑祖，豈有不愛之理？且聖上現在病勢，想來諸位亦曉得，一旦山陵崩，太孫便是聖上身後所托。”

我說：“公主方纔甚為誠心，謝妃等人當是已動心。”

“此事須從長計議。”大長公主神采寂然，叮嚀道，“本日我與你所言，乃事關嚴峻，切不成張揚。現在機會未到，你元初等幾個表兄弟我也未曾奉告，你須得嚴守，不然一旦泄漏，我等皆身故無處。”

謝歆唯唯應著，與身邊的兄弟相覷。

“如此，誰能匡扶？”

固然不全對，但也中了七分。

我說：“公主身邊的女官張氏病了，時而便喚我去奉侍。”

我並無所謂，拿錢辦事，一包到底乃是端方，就算大長公首要將我調離公子的院子，我也毫無牢騷。不過大長公主明顯不籌算這麼乾，事情再要緊，公子也是她的寶貝兒子，我也仍然要留來為他擋災。

這自是我事前探聽好的。

我說：“皇後總要去處太後問安，或可經此安排。”

大長公主點頭，歎口氣：“君侯所言甚是，倒是妾失態了。”說罷，她淺笑，看向皇太孫，暴露慈愛之色。

謝歆忙道：“聖上必有天佑，可逢凶化吉，公主切莫過於哀痛纔是。”

我說：“桓瓖公子任郎中, 與庾茂甚善。殿中諸將不滿太傅久矣, 若由此動手, 當有可圖。”

公子冇有言語。

謝氏世人忙起家施禮，簇擁著將大長公主送到門前。

大長公主唇角彎了彎。

見已經摸著了門路，大長公主也不再繞彎，將他說出了捕殺荀尚的心機。

桓瓖道：“皇後亦為太傅所迫，連聖上也見不得。且太子一貫對中宮無禮，欺辱平原王，皇後必是恨之入骨。”

我不置可否，道：“公主寢食不安，若卜問可解憂，亦何嘗不成。”

我曉得隻不過是其一，其二，乃是因為桓肅與龐後的弟弟上虞侯龐寬有隙，大長公主與皇後也一貫井水不犯河水，冒然要去提聯手之事，隻怕麵子還拉不下來。

太子妃本年二十七歲，麵貌娟秀，不過本日所見，倒是比疇前蕉萃很多。皇太孫也跟著太子妃來到府中，坐在她的身邊，端莊文靜。

大長公主又提及些小兒平常病症，對太子妃叮囑了幾句。太子妃承諾著，麵上已有了感激之色。

大長公主點頭，道：“她府中從江南移栽的秋牡丹，本年長勢甚好。聽聞夫人亦愛好花木，待那花開之時，夫人帶上家中女眷，與妾同往撫玩，如何？”

此言出來，在坐世人神采皆微變。

因而，太子妃和謝歆正在謝暄病榻前時，大長公主剛巧來到，探視以後，世人也天然到堂上去敘話。

我說：“公主欲見皇後？”

在坐世人聞言，無不暴露感慨憂心之色。

公子道：“社稷之事，求問鬼神終非正道。”

隔日以後，大長公主帶上了些貴重的滋補之物，到江夏郡公府上看望病重的謝暄。

我說：“不必遊樂聚宴，已有現成的由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