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便有勞公主掛記。”董貴嬪道,說罷,忽而有些感慨之色,“先帝臨去之前,最不放心的便是子啟,嘗叮囑老婦好好照顧,不成怠慢。現在此事若了,老婦就算旋即西去,亦可無所牽掛。”
我說:“可我與公子亦有說有笑。”
長公主點頭。
皇後此來,坐得並不久。又閒談了一番以後,她望望天氣,與董貴嬪和長公主告彆。
董貴嬪的宮室離永壽宮不遠。不過同為先帝遺孀, 她的宮室比沈太後偏僻很多, 也甚為冷僻。
長公主驚奇不已。
這話裡話外已是有了意義,長公主是個奪目的,即接過話來,笑道:“哦?不知子啟如何答覆?”
“哦?”長公主暴露訝色,世人的目光都落向我。
公然,長公主彎了彎唇角。
“這有何難。”公子不屑地說罷,看著我,張口,“霓生……”
長公主問了董貴嬪的病,又問了些邇來的起居之事, 似體貼不已。董貴嬪一一答了, 閒談半晌, 忽而道:“本日氣候甚好。我這宮室中雖無繁花鬥豔, 倒是有些菊,現在開得正盛。公主若不棄, 不若與我到園中賞菊,如何?”
長公主道:“貴嬪有請,妾自是欣然隨往。”說罷,攙著她的手,往菊園邊上的亭子裡走去。
其實在我還冇有去淮南的時候,我就傳聞過,沈延想乾脆求長公主把我送給沈衝,但長公主一口回絕。沈延隻好退而求其次,讓我住到淮陰侯府上,直到沈衝病癒。
從他開口的時候,我就預感沈延是唯恐他的寶貝兒子再有閃失,便又來打我的主張。
我說:“自是為了拉攏公主。”
我愣住。
回到院子裡,公子冇有去晝寢,卻令人在院子裡鋪陳茵席,他要看書。
我說:“公主承諾了,隻怕淮陰侯不喜。”
這是公子向來的愛好,氣候不陰不晴之時,溫涼適合,光照也不會太狠惡,在院子裡看看書飲飲茶,乃是樂事。
“不瞞公主,”沈延歎口氣,“不佞此來,乃是又為了討要府上的雲霓生。”
董貴嬪身邊隻要一個老宮人,看模樣是多年的親信。長公主身邊也隻要一個我。他們二人漸漸地閒談著,在花圃中的巷子裡穿行,我和那宮人掉隊兩步跟著,亦步亦趨。
長公主亦笑:“中宮過譽。”
董貴嬪一一答了,皇後歎道:“現在即將入冬,貴嬪宮中如出缺憾之物,定要奉告少府。貴嬪自是平和寡慾之人,可身材還須保重。”
“太後本日如何?”隨他回房裡換衣的時候,他問我。
“莫非逸之又不好了?”長公主忙問。
長公主好言安撫道:“貴嬪不必過於憂心,太後亦掛念著貴嬪,待過了些光陰,太後與貴嬪皆好些了,再一道聚會,豈不甚好。”
我一怔,看著他。
公然,沈延正坐在那邊,公子陪在一旁。
不但是我,皇火線才的行動,也令長公主非常驚奇,坐在馬車上,她的神采仍不得平靜。
長公主道:“自是曉得。”
我笑笑:“公主過獎。”
長公主道:“子啟脾氣一貫如此。不過他說的亦是實在,遼東那偏鄙之地,那裡有甚麼世家閨秀,隻怕子啟如果娶一個返來,貴嬪也不對勁。子啟獨守北方,平常之事定然繁多,他得空操心亦在道理。不瞞貴嬪,此事太後亦經常牽掛。上回子啟返來時,她還特地與我等說過,要妾等留意,如有賢能和順又堪為王後的世家女子,定要奉告貴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