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我頓時說,“你要算?一次二十錢。”
“你在府中也經常奉養元初起居?”過了會,隻聽沈衝問道。
“確是如此。”桓瓖笑了笑,“荀校尉追擊數百裡,兵不血刃,實可喜可賀。”
每日淩晨,我服侍沈衝穿衣洗漱,懷著一顆亂闖的心,看著他穿衣,一層一層地給他繫上衣帶。當然,最讓情麵迷意亂的還是夜裡。他勞累了整日,任憑我替他解開衣帶,將衣服一件一件地脫下來。如果是在士紳豪族家中借宿,那麼會有專人服侍沐浴,輪不上我來幫手;可如果是在田野搭帳篷宿營,我則大有可為。
荀凱幼年即在東宮用事,為太子伴讀,在貴胄後輩中,非常前程。不過此人依托著太子,一貫行事張揚,在桓瓖等一眾貴胄的麵前也眼高於頂,桓瓖對他一貫無甚好感。
說罷,再度舉杯,與世人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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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唐安嚴峻地問。
我表示他噤聲,道:“天機不成泄。”
荀尚一身常服,未著戎裝,在公子麵前很有父老之態。他先問了太後的身材,又問桓肅和大長公主的近況。公子一一答過,荀尚莞爾:“憶昔,餘與築陽侯同為先帝謁者,每逢寒冬夜中值守秘密,定要輪番買酒,藏在袍中偷帶入內。雖不得暢懷痛飲,但徹夜談史論道,實也痛快之至。”
他的聲音低緩,帶著一日怠倦的慵懶,直到我走出帳去,仍然彷彿在我耳邊盤桓。
唐安指指身後幾人,忙道:“我等湊二十錢算一次,如何?好些人說此去說不定會上疆場,我等就想問問,凶吉如何。”
公子和沈衝達到以後,荀尚親身在帳中設席,為二人拂塵。
“你是未曾見我等追擊時的盛況。”他非常神情,“那些鮮卑人退得似避禍普通,金飾產業丟了一地,另有人撿到了禿髮磐的金牌。我等一追便是數百裡,若不是那些軍士總忙著撿,貽誤機會,禿髮磐早已被活捉!”
驅逐公子和沈衝的,是桓瓖。
世人皆笑。
荀尚問:“你二人在營中巡查,可有甚感觸?”
公子聽著,微微皺眉:“這麼說鮮卑是一起敗退至此?”
禿髮磐的確有些本領,趁秦王西撤和征西將軍荀述接辦戰事的空地,站穩腳根,與荀尚拉鋸普通膠著了月餘。直到公子趕到涼州的前幾日,方纔呈現轉機。
唐安撓撓頭:“可我無甚財帛。”
可惜我畢竟不是沈衝的人,也不能像青玄每日睡在公子榻旁那樣,睡在沈衝的帳中,旖旎的機會不過遲早起居。
沈衝將水端起,走到簡易的屏風後。我聽到窸窸窣窣脫袴的聲音,未幾,水聲響起,他在擦拭……我節製本身不再亂想那些冇羞冇臊的事。
我說:“如此,公子須得先找到鮮卑人。”
隻要一件事遂了我的情意。
“霓生,我等乃為護送桓公子而來,那主將是……”唐安不由地朝公子那邊看去。
“那……是福是禍?”唐安問。
“這般情勢,不全勝還可如何?”桓瓖說罷,遺憾道,“你二人還是來得遲了些,若與我一同來到,功績簿上還能添些項目。現在鮮卑人一打就逃,這些日子雖追得痛快,卻勞而無獲。打過遮胡關便是石燕城,鮮卑人如果再這般退疇昔,便要遁入大漠,尋也尋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