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歸去燕子村，鬆煙提起來過，陸毓衍出遠門時跟著的都是竹霧，竹霧去了好些處所，鬆煙冇說完就叫陸毓衍岔開了話，定然是他怕叫鬆煙說漏了嘴。

問了幾次，竟是一個字都不肯說！

如果分開蕭府，與陸毓衍一道，她出行倒是便利很多。

幸虧，他的父親亦有執念，他能做的，就是讓父親的官途更穩，讓陸家的底氣更足，哪怕去觸碰那些不該碰的奧妙，也能聳峙不倒。

可陸毓衍更清楚謝箏的性子，那樣的容身之處，不是謝箏想要的，一旦有機遇，她定是要弄清楚來龍去脈，而不是純真的活下去。

她記得實在挺清楚的。

謝箏走得不快，陸毓衍姑息著她的法度，聽她說些鎮江城裡的事情，說謝慕錦辦過的案子，說顧氏誇過的酒坊茶莊。

顧氏隻好跟她說，給了自家姑爺又不是給了外人，過些年一樣回到謝箏手裡，有甚麼捨不得的。

那兩人牽動手哩。

一麵想，一麵眼角眉梢都揚了起來，她是真的會笑的呀。

陸毓衍握緊了謝箏的手，道：“定能心安的。”

渴念謝慕錦長大的謝箏，天然也與平常官家女兒分歧，便是這份分歧，讓陸毓衍感覺實在活潑。

謝箏笑著搖了點頭。

陸毓衍準是去過鎮江的，要不然，如何會認得她，如何會曉得她能騎馬，又如何會曉得她的口味愛好？

陸家插手齊妃之死，一定能滿身而退，到了當時候，陸家遭殃，謝箏還是會失了容身之所。

也算是冥冥當中自有天意吧。

這會兒聞聲腳步聲，他才轉過身去，快速瞄了一眼，從速低下了頭。

貳心癢癢的，幾次想回過甚去偷看一眼，又怕叫陸毓衍逮個正著，隻能強忍著，急得跟貓兒爪了一爪子似的。

見謝箏降落，陸毓衍曉得她定然又想到父母了。

並非她脾氣蕭灑，受不得內院束縛，而是她也有想做的事情，去寧國寺拜訪正恩大師，回舊都向章家媽媽探聽狀況，給謝慕錦和顧氏叩首上香……

得一人至心相待，足以叫人高興展顏。

比不上謝慕錦給陸毓衍的那塊紅玉。

再今後說，傅老太太和沈氏正揣摩蕭嫻的婚事，等蕭嫻出閣的時候，她又要如何？

早知如此，還攢甚麼呀，不如和顧氏一道好吃好喝遊遍江南呢，蕭嫻在信上寫的明州風土人景象色，顧氏好生神馳的。

桃花眼沉沉湛湛，陸毓衍道：“你籌算一向住在蕭家？”

拍了拍謝箏的背，手把握住她的手，陸毓衍道：“該歸去了，夜深了，路不好走。”

那天來給她插簪子的全福夫人是蕭玟，也就是傅老太太的長女、蕭嫻的姑母、陸毓衍的大伯孃。

陸毓衍應了一聲。

兩年前，謝慕錦對他的留意是哪怕謝家倒了，他也能護住謝箏，但他本日的答案，是違背了謝慕錦的意義的。

謝慕錦才調橫溢，他比很多宦海後輩蕭灑，也比他們結壯竭誠。

“我曉得你的意義……”謝箏抿唇，沉吟道，“讓我想想，也跟蕭姐姐籌議籌議。”

這些事情，蕭嫻是心不足而力不敷的。

謝慕錦和顧氏留給她的，就隻要她胸口的那塊玉佩和陸毓衍腰間的紅玉了。

真真是虧大發了。

這兩日要不是陸毓衍藉口案子尋她，她就出不得內院。

這些不便利，她都是稀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