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老太太病中，延年堂裡的丫環婆子整日裡隻與她說些歡暢事兒，因此不知案子。

禮佛的日子定了三天後。

真真是瞎操心。

“你傳聞了？”蕭嫻驚奇，“我深思著題目不大，我聽哥哥說，幾辦事發之地都是香火不盛的庵堂寺廟，我們就去香客不竭的大寺，和尚多、香客多、大殿裡也滿是人，凶手不易動手。”

翌日一早，蕭嫻去了素芳苑給父母存候，又與沈氏說了上香祈福。

一來，官家女眷出門前呼後擁，二來，她們不去小廟小庵。

思及此處，謝箏猛得又想起陸毓衍腰間的那塊紅玉來。

早晨是謝箏值夜。

沈氏在一旁聽得心急，讓蕭嫻去上香已經讓她擔憂了，再住一夜，她這幾日是不能心安了。

謝箏一怔，揣摩著這話，冇忍住笑了。

白日說話不便利，從延年堂返來後，蕭嫻冇急著開口。

現在夜深人靜，蕭嫻躺在千工拔步床上，枕動手臂歪著腦袋看謝箏：“才返來頭一日，就遇見了兩回。”

“不就是不放心嘛，”蕭嫻感喟，“我擔憂他認出你來，又擔憂他不認得你……”

蕭嫻和謝箏冇推測裡頭有人，一時微微怔了。

下午，她清楚是瞧見了謝箏望著陸毓衍的背影如有所思的。

“畢竟民氣惶惑的。”謝箏回過神來接了一句。

五年前遠遠的、那麼倉猝的一眼，不認得也是平常，等蕭柏與陸培元說透了，陸毓衍也就曉得她的身份了，不想認得她，也隻能認。

蕭嫻帶上了謝箏。

那婦人半百模樣，頭髮有些烏黑，一身素淨，但料子卻不差，手上戴著一隻水頭極好的玉鐲，看著模樣，也是官家女眷。

謝箏的目標地是城外山上的寧國寺，她現在出入要跟著蕭嫻，揣摩著尋個機會與蕭嫻說一說禮佛祈福的事兒，傍晚時聽了幾個婆子說道案子，立即止了心機了。

觀音殿中，香客極多，各自自矜身份，儘管低頭拜菩薩，冇有人冒然打量扳話。

案子裡遇害的女人都是布衣百姓，冇有一個是官家女子。

蕭家美意幫她，她如何能為了私心，在這個當口上讓蕭嫻去寺中？

謝箏與蕭嫻清算好，兩人出了帷幔，跟著蕭臨進了廟門。

蕭嫻一麵自責，一麵把話題帶開了：“祖母的身子不好，我想著去寺中拜一拜，早晨與母親提起，母親卻不大情願。”

蕭嫻跪在蒲團上，合掌低低替家人祈福，待展開眼睛時，身邊的謝箏還是是一副虔誠模樣。

婦人從穿著打扮看出蕭嫻絕非淺顯官家女，身份遠在她之上，她冇有套近乎的心機，便冇有自報家門，又衝蕭嫻笑了笑，先一步出去了。

在江南時，她也曾傾慕過俊朗少年人，咀嚼過表情起起伏伏的滋味，謝箏與陸毓衍再是陌生，也是五年的未婚伉儷，成了本日這般局麵，又怎會心如止水？

蕭柏任明州知府，聖上讓他回京看望傅老太太，他也放心不下那一城事件，最多留京兩月，等春季時就要往江南去。

蕭嫻趕快點頭，福身道：“是我衝撞了夫人。”

蕭柏在外幾年，好不輕易回京，宦海上要有一番辦理，他又要悄悄體味謝慕錦的案子，這幾日都在外頭走動。

到了廟門外，設了讓女眷梳洗清算的帷幔，謝箏扶蕭嫻下轎，出來淨手淨麵。

可恰幸虧老太太跟前，又甚麼都不能說破，隻能順著應了。